長安,應國公府,武士彠非常焦急,因為他武家能與徐孝德的徐家有很深的交情,也是上兩代人的淵源。
從北周北齊到隋唐幾朝的更替中,能一直保持家族之間的聯係,這本身就是不容易的事。
而且,在這期間,兩家人還一直保持本心的交往,沒因為朝堂的任何政治走向和政權的更迭,而產生老死不相來往的矛盾,這就說明武士彠和徐孝德很談得來。
並且,兩家的走動也算是很頻繁,沒因為身份的差距而疏遠,反而不斷地去為對方出謀劃策,抱團兒,這是家族源遠流長的不二法門。
而今天,武士彠很是擔心,畢竟,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有多混蛋,他自己是清楚其中利害的。
而且,是跟徐孝德的侄女和女兒發生不愉快,連自己的二女兒武如意都要出來幫忙,這就說明,自己的兒子們一定產生了什麼歪心思。
另外,萬一發生了什麼事端,讓自己怎麼跟好友徐孝德交代啊。
況且,最要命的是,這趙王李寬也在府上,丟人啊,這丟人丟到自己家裡來了。
不過還好,跟自己兩個混蛋兒子對峙的,是二女兒武如意,彆看她人小,但膽子可不小。
尤其是,那沒理辨三分的性格,如果是自己軟棉花性格的大女兒武順,去跟那兩個混蛋對峙的話,那這徐家的兩位姑娘定會吃虧的。
眾人匆忙的趕到了後花園,隻見武如意人小鬼大的,用掃把不斷的驅趕自己的兩位哥哥,而徐孝德的侄女,正抱著自家堂妹,在武如意身後躲閃。
最可氣的就是,那武士彠的兩個兒子,不斷用稍顯粗魯的語言,挑逗著徐孝德的侄女,完全不顧自己的妹妹的掃把,仿佛偶爾打在自己身上,完全不在意一般。
也難怪,這時候的武如意才多大,就算用足力氣,也像撓癢癢似的。
武士彠一步走上前去,氣得直發抖,雖然,指著自己兩個兒子,卻你你你的,半天說不出其他話來。
而徐孝德也上前,將自己的侄女和女兒領到身邊,不斷的安慰詢問,顯然他不想把事情鬨大。
而武如意依舊不依不饒的,揮舞著掃把,直到武士彠一把接過了武如意手上的掃把。
他怒指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說道:“你們這兩個畜生,怎可對你徐世叔家的女兒無禮呢?
這讓你們爹爹我的老臉,往哪放啊?還敢跟自己妹妹動手?你們還知不知道,禮義廉恥為何物嗎?”
隻見那二人有恃無恐,其中的一個高胖的家夥說道:“父親何必如此動怒呢?孩兒是想給二弟說個媒。
畢竟,他還未曾婚配,孩兒看著徐世叔家的侄女就不錯,如果可以許配給二弟,也算是我們兩家的好事啊。”
一旁那一臉猥瑣的,連嘴巴都合不攏的家夥,不斷的附和著說道:“對啊,父親,大哥也是為我武家著想啊。
孩兒到了婚配年齡,也不勞父親費心,孩兒就看好這徐世叔家的侄女了。”
武士彠很生氣,自己的兩個兒子的話,雖然,有那麼一點點道理,但做法實在是太讓人不齒了。
而且,還當著人家長輩的麵兒,就說人家姑娘如何如何,這哪是詩書傳家的樣子啊。
分明連占山為王的賊寇都不如,武士彠歎了一口氣,指著兩個兒子說道:“元慶,元爽,你們彆在氣為父了。
都滾回去,禁足,再讓為父看見你們倆出來胡作非為,定打折你們的腿,滾。”
武士彠雖老邁,但在自己家裡,還是有些威信的,他這也是變相的,將懲罰變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隻見武元慶、武元爽兩兄弟,看自己父親確實動了真怒,也不敢繼續胡鬨,飛一般的跑出了後花園,奔後宅去了。
而武士彠馬上轉身,對徐孝德一臉愧疚的說道:“孝德啊,家門不幸啊,衝撞了你家的兩位姑娘,真讓我汗顏啊。”
徐孝德沒去回答,一臉愁容的看向李寬,李寬雲淡風輕的走上前來,小聲的說道:“應國公,我想貴府的兩位公子,是不是應該去到哪裡就職鍛煉一下啊?總是這麼在家裡胡鬨,早晚會給您惹下禍端的。”
武士彠又歎一口氣,說道:“讓趙王殿下看笑話了,老夫也不想這樣啊,可是這兩個孽子,高不成低不就的,放在哪裡老夫都不放心啊!
這可不是老夫舍不得他們,就是怕他們再給我武家惹出禍端,但沒想到,這關在府中也會…唉…”
說著,武士彠又轉向徐孝德侄女和女兒,說道:“兩位世侄女,老夫家裡無端出現兩個孽子,老夫在這裡代那兩個孽子,給兩位世侄女賠罪了。”
而徐孝德馬上說道:“誒,信明兄,不可如此,你親自道歉,她們兩個未出閣的姑娘,怎受得起呢?
也許你家二公子,確實到了婚配的年齡,不過這樣的求親方式,哼哼,未免有失國公府的體麵了吧。瑤兒,慧兒,我們走。”
雖然,徐孝德算給了武士彠一些麵子,但帶有微怒的要領兩位姑娘離開,也算是
表現出自己的不滿。
而武士彠看到此情此景,更加為難,家出孽子本就不幸,再得罪自己的好友,這讓他們以後,還怎麼見麵啊?
可李寬卻一把拽住徐孝德,微笑的說道:“徐員郎,不必如此生氣。
一碼歸一碼,況且,如果您今日就這麼走了的話,讓應國公以後,如何自處啊?
你們是多年的好友,世代交好,我一個做晚輩的,本不該摻和你們之間的事。
但今天,我就想做個和事佬,這樣吧,應國公自去責罰他家的兩位不成器的公子。
我們依舊會正堂喝茶,靜候應國公的佳音,徐員郎就當應國公為你出一口惡氣,可好哇?”
沒等徐孝德和武士彠答應,武如意竟然不知從哪裡,拎過一根粗壯的木棍,兩頭都包了鐵皮的,可能是護院的武器。
她吃力的遞給了武士彠,並且說道:“對啊,爹爹,這高個子哥哥,說得對,狠狠的打。
方才女兒都沒打到他們,護衛得極不成功,不如爹爹重新打過,女兒陪徐世叔他們去正堂喝茶。”
聽著這小大人的話,也把徐孝德和李寬都逗樂了,這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啊。
武士彠看了看李寬不斷的衝他點頭眨眼,而徐孝德似乎也借助此事,來給他台階下。
武士彠也下了狠心,接過自己女兒手上的木棍,直奔了後宅,並且對徐孝德,說道:“孝德就等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