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趙雪瑩幾乎把自己從小到大的事情,都跟江雪說了一遍。
江雪也在一旁耐心地聽著,不時回應。
其實,江雪對於彆人的人生,一點都不感興趣。
在她看來,過好自己最重要,管彆人怎麼樣,她真的不太在意。
可是沒辦法,誰叫這是她兒媳婦呢?
許多人以為,真心、真誠的時候,就不用講說話技巧。
但是越是真心,越希望彆人把自己的話聽進去,越要考慮彆人的感受。
有很多事情,一旦說得太清楚、太露骨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話說得太實在了,自己一個人掏心掏肺,彆人是聽不下去的。
所以江雪對趙雪瑩說話,也是點到即止。
先講對方想聽的。
再講對方聽得進去的。
然後才講江雪該講的。
最後,是江雪想講的東西。
不然,江雪一開頭就跟趙雪瑩說,你家家世不好,你父母也給不了你什麼幫助。
你家族很可能還成為負累,你少和你的家族相處多,乖乖的聽我的話吧,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趙雪瑩能聽嗎?
所以,江雪先跟趙雪瑩講了很多關於人生和社會的道理,趙雪瑩自己也是在社會上摸爬的人,她自然分得清楚這些道理有沒有用。
當趙雪瑩對江雪敞開心扉,向她分享自己的成長和過往,她們這對婆媳,才算是達成了初步的同盟。
作為婆媳,大部分是不需要互相了解的,隻需要麵子上過得去就可以了。
就像江雪,她和她婆婆,從不說自己的任何事,因為根本沒有必要。
可是江雪和趙雪瑩的情況不同,江雪不覺得自己兒子是太子爺。
相對於要一個乖巧聽話的,隻會伺候自己兒子的兒媳婦。
江雪要的是能自立自強,能旺三代子孫的兒媳婦。
等到了目的地,趙雪瑩已經哭了好幾次了。
江雪一直耐心地安慰趙雪瑩。
“前麵是洛水酒店,你哭了那麼久,肯定累了,我們上去洗漱一下,然後去做做SPA。”
江雪的事情可以推遲一下,兒媳婦該體諒就得體諒。
“媽媽,你不是有事嗎?是不是我耽誤了……”趙雪瑩紅著眼,她也不想哭的,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
“沒有,我經常做身體護理,在南城沒有我熟悉的師傅,剛好咱們來了杭城,正好你也試試。”
趙雪瑩都哭成這樣了,江雪還辦什麼事,肯定先帶她去休息放鬆咯。
許多人不知道,哭,是極其傷神傷身的,如果一個人經常哭著入睡,很容易得精神類的疾病。
江雪有個遠親家裡就是這樣。
那家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兩個小女兒晚上不睡覺,鬨得厲害,父母就又打又吼,覺得小孩哭著哭著就能睡了。
結果確實是睡了,睡醒了,兩個孩子都傷到了底子,一個變得癡癡呆呆,另一個一見人就渾身發抖……
所以江雪從不會讓家裡小輩哭著入睡。
天大的事,上床睡覺之前就結束了,萬事不過夜。
洛水酒店的套房中,江雪和趙雪瑩趴著推背。
趙雪瑩第一次享受按摩師上門服務。
哪怕和徐微微出去做護理,都是要去店裡的,這種上門服務,趙雪瑩還真沒經曆過。
江雪眯著和趙雪瑩閒聊。
“我當年很喜歡這些,所以自己試著做過。”
江雪做過美業,對於這個行業,還是比較熟悉的。
“那不錯啊,這個行業應該很美好吧,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大部分女人還是願意在這上麵花心思的。”趙雪瑩並不了解這個行業。
“美業,說起來很美好,實際上嘛……這些年,國家管得嚴格之後,才算好一些。”
江雪毫不避諱,當著從業人員的麵,和自己的媳婦兒聊這個話題。
來給江雪做身體的趙姐也接話,“那可不,我們剛做這個行業的時候,那叫一個一塌糊塗,隻要膽子大,什麼錢都敢賺。”
“???!!!”趙雪瑩不解,做美業需要膽子大嗎?
“那個時候什麼隆鼻,打肉毒,打玻尿酸,都敢在小店裡麵乾。
隻要能出效果,客戶的臉,角質層被乾得比紙還薄,然後告訴客戶你過敏了,過敏肌,需要用脫敏的產品。”
江雪低笑,每個行業都有光暗。
美業,是大部分女性都接觸過,但是並不了解的行業。
“不是說已經把人的角質層給破壞掉了嗎?那些抗過敏的產品一定有效嗎?”趙雪瑩不理解。
“隔壁藥店買點抗敏的藥,直接捏成粉,給兌在產品裡麵,要過敏,也得出了這個門才能過敏。
隻要出了美容院的門,客戶再過敏,那就是客戶自己的問題,是客戶自己沒有做好防護。”
趙姐倒是不怕和趙雪瑩說這些,她自己就是做這行的,很多事情她都看不慣。
“那客戶不就成冤大頭了嗎?”趙雪瑩不能理解。
“當年做美容這塊,做到整張臉都爛掉的,都不算什麼事了。
還有一些打肉毒打死了的,或者是說跟一些小醫院合作抽脂磨骨,直接把人給搞沒了的,多得都數不過來。”趙姐歎息,這行黑料可不少。
幸好現在改了。
“當年我們有一個院線產品,成本特彆便宜,七塊錢一瓶,但是我們對外號稱是70000塊錢。
那東西效果好到什麼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