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成言而無信的人了?
她頂著一頭濕發,打開門。
季臻站在門口,“不吹頭發就睡覺?”
寧可敷衍:“等下就吹。”
“懶鬼。”季臻的目光落到她的睡裙肩帶上,盯著她看了兩秒,評價:“還挺合身。”
這條睡裙是季臻買的。
他說她的睡衣款式都太保守,不是條紋就是格子,在家晃來晃去,晃得他密集恐懼症發作了。
他還有深海恐懼症,見了藍色就不舒服,喜歡鮮豔的。
為了緩解他的各種症狀,他破費一口氣給她買了十件鮮豔的睡裙。
都已經壓箱底壓了一個多月。
寧可下午把兩套睡衣都洗了,還掛在陽台上。本來想著馬上睡覺,就沒太在意穿著。
見他盯著自己看,寧可有種身上什麼也沒穿的羞恥感。
她想回房間換衣服,又覺得他都看見了,再去換,又要被他無情地嘲諷她矯情。
“來,算算賬。”季臻若無其事地轉身。
寧可跟著他到客廳,坐到他旁邊,雙腿並攏,把裙擺往下拉了拉,扭頭問:“什麼賬?”
季臻靠在沙發上,懶懶地掀起眼皮,目光從她脖頸挪到她小腿上,眼神毫不避諱。
明目張膽到,讓她產生一種她就是穿出來給他看的錯覺。
寧可合理懷疑,他就是想看她到底會不會害臊。他這人聰明絕頂,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就是有時的惡趣味發作,就會變得無比幼稚。
她沒給他這個機會,下巴微揚,坐得筆直。
季臻的眸色變深了。
他端起水杯,低頭喝水。
電視機開著,寧可隨意掃了一眼,“你剛說,言而有信,是什麼意思
?”
“你不說要收購我的身體麼?”季臻輕輕挑眉,為了加深她的記憶,提醒:“就你喊老公的那天。”他加重了“老公”兩個字的發音。
寧可尷尬得用腳趾抓了一下地毯。
季臻的目光落在她腳裸上,又低頭喝水。
寧可看向他,表情冷靜:“那你考慮的怎麼樣?”
“經過我的深思熟慮,最終決定低價出售。”季臻放下水杯,“每周幫我打掃一次臥室。買麼?”
寧可扭頭,對上他的黑眸,像是被妖孽迷惑了心智,這一刻,她竟然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買。”
頭一回衝動消費。
季臻抬睫:“行吧。”作勢就要撩T恤,“要驗貨不?”
“不用。”寧可語速飛快:“之前看過。”
這個男人,無論是五官還是身材,都像是長在了她的審美上。窄腰精瘦,臀線挺翹,又總喜歡穿很薄的睡衣,根本遮不住他那一身的肌理輪廓。襯衫紐扣就跟擺設一樣,從來都不扣上麵那幾顆。她每次不小心看到,都恨不得撲上去。
他要是真脫光了,後果不堪設想。
季臻躺回沙發裡,黑眸帶笑:“還滿意?”
寧可避開他的目光,點頭:“滿意。”
“那,女朋友。”他叫得十分順口,把手機遞給她,“做戲做全套,情侶屏保是不是得弄一個?”
寧可注意到他的手機鎖頻。照片是高二上學期,她跟他一起坐纜車時拍的。
照片上,她嘴角上揚,笑得很勉強,笑意隻在臉上。他則滿眼都是笑,目光正對著鏡頭裡的她。
季臻當時隻給她發了單人照,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她都不知道這其實是一張合照。
寧可回想起他之前的屏保,隻有他自己那半截,“你把我裁掉了?”
季臻漫不經心:“那會兒你又不是我女朋友,萬一拿肖像權說事,找我索賠怎麼辦。”
“……”寧可覺得有道理,“你考慮得很全麵。”
季臻把另一半被隱藏的圖片放出來。
屏保從他單人照,變成了兩個人完整的合照。
寧可遵守規則,也跟著換上了。
“女朋友。”季臻叫她,“現在開始,請認認真真跟我談戀愛。”
“好的,男朋友。”寧可起身,準備回房間。
“寧可可。”季臻叫她,語調突然變冷:“那畜生又去找你了是吧。”
“嗯。”寧可沒敢回頭跟他對視。
季臻沉默兩秒,“所以,你拿我當擋箭牌。”是肯定的語氣。
寧可心虛:“之前是這麼想的。”
“哦。”季臻繃著臉,“那現在呢?”
“剛才嗎?”寧可如實回答:“被你迷住了。”
季臻輕嗤,“這不是每天都在發生的事?”
從高二上學期,一直盯著他看到高三。
就光看,也不碰。
寧可回頭,對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像是在肯定她的做法。
她擁有了勇氣,肯定地重複:“以前是眼睛被迷,現在——”
“我的心臟和肝臟也,被你迷住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了。寧可無意說土味情話,莫名的,一脫口就變得這麼土!
季臻起身,站在她跟前,下顎微揚,垂著眼看她:“嗯,繼續。”
“繼續就是——”寧可抬起頭,說:“你要不要試試,假戲真做?”
季臻眸光一動,可能是因為擋箭牌的事,興致不高:“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寧可內心有點崩潰,希望他能接個話,煞一下風景,把她從混亂中解救出來。
季臻不吭聲。
“……”寧可隻好硬著頭皮,主動提:“我們可以試試,做真正的——”
“寧可可。”季臻歪起頭看她,神色說不清道不明,“這段時間,你莫不是對我日思夜想,見了麵害羞?”
她平時不是這個風格,寧可漲紅了臉,艱難地,假裝輕描淡寫地開口:“你要不要跟我試試,做預備期的……”
她聲音很輕,季臻俯身,側耳傾聽。
寧可踮著腳,貼近他耳畔:“預備期的,備用對象。”
作者有話要說:戀愛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