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吞吐月華。
日子總是能熬過去的,熬著熬著,不知不覺就是第三年了。
按照天地論老師的說法,今年將會有一顆看不見的大星移到幾顆同樣看不見的大星之間,主凶和變亂。至於他是怎麼知道一顆看不見的大星是怎麼移動的,這位老師為此講了整整三堂課,天乾地支什麼的列了一大堆,畫了無數圓不像圓的圖形,衛淵根本沒聽懂,班上也沒人能聽懂。
氣運論老師則說天地大運微起波瀾,時運盛極而衰,國運動蕩,人運大起大落。他同樣天乾地支列了一大堆,沒人聽懂。
道基論流離大師姐說今年修成道基將額外有殺伐加成,眾學生興奮不已,課後主動加練。
最後術論老師換了個人,不談丹器,而是大講巫祝卜卦和咒術毒功,上課入定修行的一下子少了許多,大家聽得格外認真。
衛淵用剛學的卜卦之術給自己算了一算,得卦曰:破財。
衛淵覺得自己術論沒學明白。
不過穩妥起見,他還是決定有空要去找東海那晏銘好生敘敘舊,作個朋友。畢竟大家是同鄉。
總而言之,大湯隆武十二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開春沒多久,衛淵就察覺宗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這日又到了洗煉根基的時候,衛淵和往常一樣來到理事堂,一進小院,就看到大師姐坐在房中,手裡正在把玩一株蘭花。
那蘭花生得極美,通體都透著靈性和仙機,讓衛淵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不是凡品。不過他隨即注意到一個細節,那株蘭花竟是沒有根的,株乾末端不斷散成無數璀璨星塵,然後消失,美得不可方物。
世間怎會有這樣的蘭花?
衛淵還未來得及驚歎,就見紀流離道:“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的乾什麼呢!”
紀流離這話不是對衛淵說的,衛淵這才發現房中還有一人,正在藥櫃前忙忙碌碌,把一包包處理好的藥材裝入相應櫃格中。
這水一樣的男子實在是太過耀眼,儘管隻曾經見過一個側影,衛淵還是認出了這人:徐恨水。
此刻他手裡拈著幾根草藥,猶猶豫豫地不願意往藥櫃裡放。紀流離就是冷笑,手沿著蘭花的莖杆一路向上擼,最後握住了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