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攝過血團,吸入口中,片刻後又噴出一團血霧,這次血霧自動凝結成好幾團,絕大多數血團小而濃鬱,都聚集在一處。但最大的一團遠遠的在另一個方位,也最稀薄,可是它卻比其它血團加在一起還要大得多。
看到血團分布,血影哼了一聲,說:“這小子果然狡猾,雖然在此地留下許多因果,但最大的因果此刻卻遠在幾十萬裡之外。那邊才是他的本體真身。”
他罩帽下的陰影中亮起一團血色光芒,盯著木殤,說:“你確定沒有給錯東西嗎?他的本體怎麼會那麼遠?兩天就能跑出幾十萬裡?”
“絕對不會有錯!在因果一道上,老夫教你的老師都綽綽有餘,憑你也配來質疑老夫!”老人十分強硬。
“老夫?你是裝人裝太久了嗎?”
“人族陰險狡猾,一點小事不注意就會被察覺。若是換了你血眼,能偽裝三個時辰不被發現,我輸你一萬上祭!”
血眼哼了一聲,道:“你沒出錯最好。隔太遠了,下咒要額外付出不少代價。”
老人道:“這個位置是人族趙國西南,快要到紀國邊界了。會不會是你血咒追蹤錯了?”
血影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說:“你要覺得血咒比我厲害,那麼你來!”
老人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血影身體一陣蠕動,慢慢變形,祭壇中升起大片的血氣,然後天下也不斷有綠氣降下。血影伸出一隻如同獸爪的巨大爪子,將血氣和天降綠氣混合在一起,再吐出一滴屬於自己的鮮血,然後以古老語言喝道:“血脈溯源,族殺!”
它一爪抓住那最大也是最稀薄的血團,狠狠捏碎!
這是千祭級彆的血咒,不光會咒殺目標,還會延著血脈詛咒目標的一切後代,哪怕還沒出生也是一樣。
老人和魅影都沒有動,安靜的等待著結果。這個級彆的血咒,很快就會有反饋。如果目標有額外手段對抗咒法,那麼三個大巫也都有追加的後手。
趙紀邊界,一座嚴整軍營中,李治正端坐帳中,正對著地圖凝思。
這時一名校尉進帳,說:“曲將軍有令,要我們在三日內拿下劍鳴關,不得有誤,否則軍法從事!”
李治頭也不抬地道:“劍鳴關守軍雖然隻有八百,但是地形奇險,我們除了拿命去填,沒有其它好辦法。而且此關一破,後麵就是一馬平川,曲將軍人多,我們兵少,到時他大軍橫推過去,功勞又沒我們什麼事了。”
“可是……”
李治終於抬起了頭,淡道:“怕什麼,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再說破了關,也不過到紀國去殺些百姓,實在沒啥意思。我想打的是異族,不是來陪他們玩這種殺良冒功的小遊戲的。可惜上麵有人不敢碰異族,隻敢內鬥。”
“那曲將軍那怎麼交待?”
李治道:“簡單,我忽生急病,無法理事。先拖上十天半月再說。等他糧儘,自然就回去了。他如果還想打劍鳴關,那就讓他自己打。”
此計簡單有效,那校尉本想拍幾句馬屁,忽見李治臉色瞬間蒼白,雙瞳變成了灰白色,然後猛的噴出一口黑血,仰天就倒!
校尉驚得差點跳起來。說病就病?李將軍還真是雷厲風行,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可是現在帳中隻有自己一人,這病裝給誰看?
校尉遲疑了一刻才反應過來,衝出帳外大叫:“來人哪!將軍急病發作,快傳軍醫!”叫聲淒厲,好象李治真要不行了一樣。
片刻後,幾名軍醫匆匆奔入營帳,然後就是陣陣驚呼,比校尉還要惶急。
營帳內,李治倒在黑血中已是氣若遊絲,但頸中掛著的一麵玉牌和懷中一本書冊正微微放光,吊住了性命和魂魄。
西域。
在三位大巫麵前,那個代表著李治本體的血團已經十分微弱,明滅不定,但就是不肯熄滅。
血眼臉上有些掛不住,哼了一聲,道:“保命手段還不少,這小子身上果然有秘密。不過既然已經中了我的咒,還想活命?”
血眼又吐出整整一團鮮血,狠狠噴在那稀薄血團上。
老人和魅影此刻都很嚴肅,這小子能扛住血眼千祭咒殺而不死,還在本地留有諸多因果,絕不簡單。現在大人下了嚴令,這小子就是最大變數,必須抹殺,寧殺錯也不能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