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衛淵暗中把甲木生玄集於已身,體內生機狂湧,飛速修補無數傷損,終於勉強能夠行動,立刻又和巫族戰在一處。
這些巫族實不負天下精銳之名,傷亡已近七成,居然還是血戰不退。眾將士原本還有些畏縮,但打起來就忘記了生死。
甲木生玄在衛淵體內滾動,每一刻他都會新添無數傷,也有許多傷痊愈。就這樣他身上的傷勢在痊愈和新增之間漸漸變得嚴重,倒在腳下的巫族也越來越多。
無數亡者的氣息不知不覺間在衛淵身上彙聚,消逝在玉山中。玉山頂上的綠芽徐徐生長,慢慢的又抽出一片葉子隻是這片葉子是幽幽的黑色,望之不祥。
又不知戰了多久,衛淵忽然腳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好在用長槍撐地,這才沒有真的倒下。
衛淵身前出現了一個全身裹在長袍中的巫族,手持一杆軍旗。它看著衛淵,口中發出含義不明的聲音。這是巫族部隊現在的指揮,也是十名隊長中第七個接手指揮權的。
衛淵本來一直在找它,但是漸漸無力,殺不透重重的敵軍。這名巫士亦是狡猾,始終在軍卒嚴密的保衛下。
它的指揮精準老辣巫術連綿不斷,並不直接攻衛淵,而是以牽製騷擾和限製行動為主,讓衛淵異常難受。
此時衛淵已經站立不穩,他才現身,來到衛淵麵前。
衛淵雖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大致能知道意思,冷笑道:“我就算力竭,也不是爾等小妖能欺辱的!”
那巫士看著指著自己的長槍,發出嘶嘶的嘲笑。這槍都端不穩了,還能怎樣?
長槍忽然有微弱的道力波動,然後砰的一聲巨響,煙塵彌漫,槍鋒已經整個沒入巫士的胸膛!衛淵再伸手一指,又是砰的一聲,槍頭炸裂,化為整整齊齊的八片,瞬間將巫士胸膛內的一切全部絞碎!
巫士驚駭不已,根本不明自己是怎麼受的傷,它低頭看著胸口的大洞,試圖將不斷流出的血和內臟碎片塞回去。可是內臟碎片越流越多,他終於雙膝跪地,頭一歪,再也不動了。
衛淵一聲長笑,笑到一半聲音就已啞了,然後噴出一口鮮血。
長槍已經用了,可是仗還沒打完。衛淵就在道基中翻找,打算再找件兵器。他一眼就看到了月桂仙枝,於是伸手去拔。仙枝倏的一下繞到了玉山的另一麵,不給拔。
衛淵一怔,忽然心中一悸,霍然抬頭,隻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變成紅色!紅色如此濃鬱,已經有一滴滴的鮮血滴了下來!
又是血咒!?
這次的血咒和前麵衛淵遇到過的全都不同,血氣內含無儘殺機,每一滴落下都讓衛淵下意識的心中一顫。
這樣的血咒,隻需要數滴就能重創青冥,將半個界域變成死地。
衛淵驚怒之餘,又有些疑惑,巫族有此等手段何不早用,甚至都不用如此大張旗鼓,隻需要一半,不,三分之一的威力,妥妥的就能揚了青冥。現在才用,豈不是牛刀殺雞?
血雨很急,頃刻間就是狂風暴雨!
但沒有一滴落在地上,而是都飄向空中的一團雲氣!
雲氣中瞬間出現七八個法相,各有神異。但在血雨中,這些法相幾乎沒有抵抗之力,每一滴雨滴落下,法相上就是一個空洞!
這一刹那衛淵忽然明白,原來這才是巫族真正的後手!他們的目標不是自己,不是北方的嶽晉山,而是空中觀戰的這些真人!
血雨來得快消得也快,威力摧枯拉朽,眨眼間就將雲氣蕩空,隻有一株半焦的巨樹逃了出去,眨眼間消失在天際儘頭。
僅僅是喝一口茶的功夫,七位真人隕落!
北方,巫族後軍中一位巫士長身而起。它長袍下的身軀極高極瘦,足有兩丈有餘,隨著身形伸展,氣勢也衝天而起!
他一聲長笑,道:“大人已經得手了!西晉那幾萬人既然不過來,那我們就過去,看看讓北遼野人也頭痛的嶽晉山倒底有幾分成色!”
巫族後軍再無遮掩,轟然轉向,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著西晉大軍而去。
一名巫士問:“不管界域那邊了?”
“那邊不過是些小魚小蝦不用理它,先吃掉嶽晉山再說。人族奸猾,彆一不小心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