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平了中央戰場,三百騎士重新整隊,就向著車隊逼近。趙國護衛將軍已經下令列陣護住中央舟車,然後喝道:“我們是趙國使節,負責護送寧國公主出使西晉。你們是什麼人,敢劫持王家公主?”
居中的騎士淡道:“我們是西域第一馬匪,戰天五十大盜。”
趙國將軍看看麵前的三百麵具騎士,根本就沒聽說過什麼戰天大盜。他放緩語氣,說:“寧國公主深受大王寵愛,也是西晉元妃親妹。你們現在退去,我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否則的話兩國仙人動怒,天下雖大,也無你們藏身之處。”
騎士點頭,道:“這話在理。所以為了不傷到公主,你們是自己下馬投降,還是說非得要我動手?”
衛淵麵前忽然出現一個老人,雙眼半睜半閉,慢慢地道:“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但太狂妄就不好了。”
衛淵心中一動,知道真正的考驗終於來了,問:“你是誰?”
老人嗬嗬一笑,說:“老夫是誰並不重要,你隻需知道那東西在老夫手上就行。想要的話,憑本事來拿吧。”
持長刀的少女就想往前衝,但被衛淵提了回來。
衛淵一躍而起,落在老人麵前,道了聲得罪。
老人笑眯眯地擺了擺手,道:“無妨,儘管放手施為。”
衛淵持槍在手。他現在手中這把槍槍身是暗銀色,頂端沒有槍尖,而是裝了形如新月的長長刃鋒,有些類似於斬斧,又有些像是方天畫戟。
衛淵盯著老人,忽然橫移數丈。
老人微微轉身,繼續麵對衛淵,有些不明白衛淵想乾什麼。
衛淵不再遲疑,身前突然炸開一道光環,璀璨水柱從光環中射出,瞬間到了老人麵前!
老人終於動容,長眉飛舞,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卷古書,書頁不斷翻動,裡麵飛出無數微言大義,攔在水柱前。
畢竟是法相高修,老人動作如電,偏又神態從容,儘顯高人風範。
然而書冊中飛出的聖言法義根本沒能阻擋水流分毫,水流瞬間就衝到了書冊上,結果聖人語錄四處亂飛,那古書一下就被磨掉了大半!
老者眼中閃過精光,睡意一掃而空,頭頂出現三卷經典,裡麵飛出無數聖人言,組成一道光幕,終於擋住了水流。
但老者立刻發現自己一身法力如同開了閘一樣飛速流泄,轉眼間就沒了一半!他這時才發現,這道璀璨水流威力竟是大得不可思議,如同數十個道基修士同時對自己出手!
眨眼之間老者法力就消耗過半,而對手水流依然源源不絕,根本就沒有儘頭,老者終於顧不上臉麵,就想要閃避。
然而他忽然想起,自己要是一閃,水刃就會射中身後馬車!老者這時才明白那騎士為什麼先要橫移幾步。
老者彆無他法,隻能咬牙苦撐,好在一身法力快要見底時,水流終於消失。
但水流剛剛消失,那騎士就大喝一聲,一槍當胸刺來!
老者奮起所餘不多的法力化為書卷,終於擋下了這一槍。
這一槍凶悍霸烈,一往無前,一槍刺碎了古書!
老者法力崩潰,刹那間等於不再設防。好在老者看出那騎士也已是強弩之末,再想擠點道力出來也不容易。而他畢竟是法相,呼吸間就法力就能重生,就能重現古書,防禦周身。
但就在這刹那空隙,騎士手中那把古怪長槍突然砰的一聲,射出無數鐵砂,轟了老者一身!老者瞬間隻覺元神劇痛,法相如同被萬千螞蟻啃咬,再也支撐不住,仰頭就倒。
衛淵這些鐵砂威力雖然不大,但都是特製,上麵全都浸過蝕神魔香。
老者倒下,大敵已去,衛淵就望向了馮臨和他那還站著的兩千兵馬。
馮副將不愧是久經沙場的猛將,立刻把刀扔在了地上。他帶的兵也是相當機敏,齊刷刷地扔下手中兵器,退後列陣。
衛淵又望向趙國將軍。那將軍麵容沉靜從容,道:“不必多言,今日有死而已!”
衛淵也不和他爭,隻是用長槍指了指舟車。
那將軍臉色數變,最後咬牙道:“你隻要能保公主無恙,我就投降!”
“放心,沒有人會動公主一根指頭。”
趙國將軍長歎一聲,擲槍於地。
回頭看著倒地不起的老人,衛淵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當時襄侯傳話,隻說要取個東西。這老人則表示東西在自己手上。雙方都是十足高人風範,深得說話說一半的精髓,誰都沒說那東西究竟是啥。
不過這事也好解決,衛淵一揮手,道:“搜!”
老者還留有最後一線意識,當下又驚又怒,勉強抬手指著一人,顫聲道:“老夫的身……隻能她搜!否則……和你拚命……”
衛淵轉頭一看,見老者指的是徐意,心下就有些明白了。
聖人雲,食色性也。
聖人不餘欺也。
其實風聽雨容貌還要勝過徐意,隻是這位小師姐身上明王殿氣息太濃,不說話不動還好,一開口就露餡,一動手更糟糕,打誰都像是狂龍戲蠅。
老人都開口了,衛淵也就從善如流,對徐意道:“你去吧。”
老人聽到這句話,終於鬆了口氣,緊繃著的心神一鬆,暈了過去。蝕神魔香太過歹毒,老人雖是有名法相高修,法力耗儘後也是遭受不住。
徐意有些不情不願,問:“要搜什麼?”
這個問題又把衛淵難住了。不過衛淵也有辦法,既然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那索性全都拿了,反正裡麵肯定有那東西。
於是衛淵道:“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