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沈姝的臉龐在濃濃夜色中逐漸模糊,城內的萬盞燈火也閃爍著消失不見。
沈清和覺得自己大抵是失明了,否則耳邊的聲音怎會如此清晰。
“大人?大人?”
“......沈”
“大人!”
“沈姝!”
沈清和驚坐起來,一睜開眼卻又忽然失了力,跌回枕上。
楚堯帶著醫師趕來,“大夫,我家大人醒了,您快給看看可還有什麼後遺症。”
醫師探了沈清和的脈門,連連頷首,“城主身體健朗,脈象平穩,並無大礙。此前昏迷,應是急火攻心,氣血上湧所致,用些補品,休息幾日便可大好。”
楚堯憶起那日所見,正要詢問,轉念一想又止住話頭,此種異象,他一普通醫師恐怕也不明就裡,如若有違常理,還是先保密為要。
“那就多謝醫師了,這邊請。”
楚堯送走了醫師再回來,沈清和仍舊保持著初醒的狀態,雙目無神,怔怔盯著帷帳,如同入了魘。
“大人?”
“哥!”消失多日的溫嶺若忽然從門外跑進來,直奔床榻。
“溫嶺若?”楚堯拉住她,問道:“大人昏迷這七日,你去哪兒了?四處尋你不見,江年書也忽然不見了,府衙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擱置著,大人不醒,城裡都亂成一團了!”
溫嶺若被拉住,頓下步子與他對上目光,她嘴角一撇,眼瞳閃爍著,竟是要哭出來。
“我又沒說什麼,你彆哭啊!”
溫嶺若吸了吸鼻子,扭頭看榻上的人已然閉上了雙目,再次沉沉睡去,遂將楚堯拽出門。
“哎!你乾什麼?”楚堯見她狀態不對,也沒甩開,順著走到門外。
溫嶺若將他拉到廊下,神色凝重,道:“我接下來要同你說的話,你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但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好嗎?”
楚堯麵色怔怔然,溫嶺若是大人查案時撿回來的,那時她才三歲,就那麼大一點兒,吃了苦頭也不哭,見誰都笑。
如今十三年過去,小娃娃出落成了大姑娘,臉上卻頭一次露出這樣嚴肅的神情。
楚堯不敢不認真,“......好,你說。”
“我不是人。”
“啊,啊?!”
楚堯:難道是我認真了?
“不是,我是說。我是妖,狐妖。”
楚堯不著痕跡地後退半步,拇指放在腕處藏的匕首上。
他十歲那年因一場天災致使家破人亡,被人牙子拐賣到黑市,掛在梁柱上供人選買整整三日,是沈清和救了他。
那三日裡他見過太多人,也見過不少妖,他們都善於偽裝,嘴臉總是表裡不一,特彆是妖,如果心眼兒是壞的,依著那天生的變化的本領,可以做很多壞事。
溫嶺若忽然消失,又忽然回來,告訴他自己不是凡人,而是更善偽裝的狐妖,其中端倪,令人不得不防。
“你不用害怕,”溫嶺若知趣地退了三步,繼續道:“那年妖界內訌,我父王在戰役中身負重傷,狐族內部惡妖陡生,謀權篡位,將我父王殺害,還要將我與哥哥滅口。哥哥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