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收回目光,繼續抬頭仰望8樓。
沉穩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夾雜著清晨的風裹來的清新檸檬氣味。
那人下蹲在自己身側。
“我叫周讜,刑警一名。”來人直接報名字,嗓音也硬邦邦的,背瞧著也硬邦邦的。
“你呢?在這裡乾什麼?”
沈槐看了眼自從周讜靠近後就躲到一邊的周美娟,微微勾起嘴角:“你是來查案的嗎?”來得真快,距離他報警也不到二十分鐘,這人居然穿著整齊地趕了過來。
周讜聽他這話,立刻便知道報案人是他。
他向來有六點起來晨跑鍛煉的習慣。跑步時正好手機響,是警局值守同事打來的電話,說江園小區1棟有人報警稱發生命案,需要過來封鎖現場。
因為他住在附近,所以同事立馬給他打了電話彙報情況。
周讜注視著麵前的男人,在他眼裡男人女人似乎都一個樣,麵前的人也是如此。但那頭漂亮的銀發卻牢牢吸引他的注意,順著銀發向下看……是個極為俊秀的男人。
也是個帶著點奇異氣質的男人。
特彆是他那淺琥珀眸子的眼眸,看人的時候似乎要看到人內裡去。
沈槐拍了怕自己身上的灰塵,站起來,道:“801有一名女性死亡,初步懷疑其被碎屍。凶手暫時未知,我不能私自闖入民宅,無法確認內部情況。”
沈槐又轉頭望向他,嘴角向上微微勾起:“死亡時間截至目前已超30小時。”
周讜並未詢問他消息的來源性,而是轉身往單元樓走去。沒走兩步,他又停滯兩秒,沉聲:“跟上。”
沈槐聳聳肩,跟了上去。
顯得格外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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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樓,周讜站在801號房門口,又從口袋裡掏出一雙一次性的膠質手套戴上,開始仔細搜尋這條不算寬敞的走道。
沈槐抱著肩膀,靠在牆壁上默默等候著。
片刻後,周讜站起來,從靠近消防通道的地方找到一根4-6厘米長的彎曲短發。他將頭發舉起仔細凝視片刻,道:“死者是801的女主人?”
沈槐嗯了一聲,好笑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個密封袋,將那頭發放到密封袋裡,一步步、仔仔細細地折疊好,最後才放進口袋。
周讜看他幾秒後,轉而頷首,道:“稍等。”
沈槐就看著這人掏出手機,正對著他一點兒也不避諱地打了個電話,似乎是給自己的警局同事。
他也沒細聽。
等這人打過電話後,約莫不到二十分鐘,這人又接了個電話,神色有些凝重。
他轉過頭來說:“該屋戶主為李事理,家庭關係有一妻周美娟和一女兒李雅。經過大數據搜索,周美娟的確24小時無蹤跡。警局同事聯係通信公司鎖定周女士的手機,發現在24小時內並無使用痕跡。”
“根據大數據的勘察,周女士以往特彆鐘情於刷短視頻、瀏覽資訊平台,但昨天一天她的此類常用平台使用時間皆為0。”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如今買菜都用便捷支付軟件的信息時代,24小時不使用手機有可能,但在50歲以下受過教育的群體中卻並不常見。
周美娟蹲在三步開外的地方,這會兒她聽到周讜的話,又往前挪了幾步,挨著沈槐,好奇道:“這年頭,連我看了啥都能知道啊。”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我那個手機摔了,和李事理爭執的時候手機摔了個四分五裂。”
沈槐輕嗯一聲,目光在走道前巡視,半晌才慢悠悠問:“我已經向你們報警了,可以立案偵查了嗎?”
周讜點頭:“可以。但能冒昧詢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嗎?”
沈槐微微挑眉一笑:“因為我有超能力。”
“原來是這樣,”周讜認真點頭,又掏出手機,一臉認真,“能加個聯係方式嗎?如果發現有用線索可以第一時間上報。”
沈槐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真的以為他有超能力還是彆的。主要是周讜的那張臉太過於正經,點頭的表情也太過於認真。
他突然就升起那麼點興趣,說了聲好並和周讜交換了電話號碼、微|信號。
沈槐並未在801號房前久待,因為不能私自進李事理的家門,他便決定去大學裡逛逛,看看有無線索。
前往大學的路上,周美娟不遠不近地跟在沈槐身後。熾熱的陽光照在周美娟的魂體上,她未曾感覺到不適,也未曾感覺到溫暖,這才恍然驚醒:她已經死了。
甚至還不如懼怕陽光的鬼怪,隻是一抹很快消散的靈體。
周美娟升起強烈的不適感,她悲從中來,嗚嗚啼啼地哭出聲來。
沈槐:“……”他從口袋裡掏出荔枝味的棒棒糖,撕開包裝袋塞嘴裡咬碎,含糊問,“又怎麼了?”
周美娟抹眼淚:“我……我真的死了。”直到這會兒,看見熾熱的太陽、熱鬨的街道、喧囂的人群與格格不入的她,才驚覺她早就死了。
沈槐哢嚓哢嚓咬棒棒糖,嗯了一聲。
他早就見多了這樣的亡靈,習慣了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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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沈槐:周讜你給我輕點,你以為勞資有超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