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槐回到車上將剛剛的聊天內容告訴周讜,他輕輕地敲了敲駕駛位的方向盤,突然扭頭一臉疑惑地問他:“錢長喜和錢長樂是雙胞胎兄弟,錢長喜是弟弟,錢長樂是哥哥……喜樂喜樂,應該是喜在前呀?”
但前不久周讜發給他的檔案中,也的確提到錢長喜有一個雙胞胎哥哥錢長樂……沈槐有些糾結和迷糊。
“錢長樂的確是哥哥,在他們剛出生登記姓名的時候的確是樂在前喜在後。”周讜對名字倒是沒什麼疑惑的,但他在意的是剛剛沈槐傳遞過來的信息,“小區的老人說錢長喜和他的哥哥小時候經常玩扮演過家家的遊戲?並且一直以來懂事積極的人是錢長樂?”
沈槐摸摸鼻子,沒忍住從口袋裡摸出小綠記仇本和筆,在本子背麵寫下相關信息,他說:
“已知錢長樂是哥哥,哥哥比弟弟早出生2個小時,一直懂事穩重、積極陽光,小學的時候曾擔任過三年的班長,也特彆喜歡嘗試新的事物。在小區老人的嘴裡,長樂也多次幫助小區內的老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所以在他出車禍意外離開後,小區的老人還能記得他二十多年。”
“錢長喜是弟弟,或許是前麵有一個哥哥頂著,所以他從小到大是比較驕縱的性格,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子,特彆調皮搗蛋,學習成績也是倒數,和哥哥一點兒也不像。小區老人還記得錢長喜做過的一些惡作劇,現在對他的遭遇也很惋惜同情。”
“當年發生車禍時正好是他們爺爺的生日,但當天錢長喜的爸媽都因為有事沒能去接他們,所以小學三年級已經八歲的長樂和長喜決定打車去爺爺家,隨後半路發生車禍,長樂當場死亡,而長喜則在醫院裡住了三個多月。”
“小區的老人說,自錢長喜從醫院裡出來後,他整個人就沉默了很久,老人們都說他是被嚇壞了。那時的錢長喜還是照常上學讀書,但是學習成績一般般,隻是班上中流,直到讀初中後錢長喜才稍微樂觀起來、積極起來,小區的老人也說他懂事很多,和當年的哥哥長樂一樣懂事體貼。”
沈槐梳理完小區老人提供的信息,目光沉沉地望向周讜,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種事實真相。
沈槐說:“一個人的成績能因為車禍從班級倒數落為班級中流嗎?在三個多月沒有學習的前提下。”
周讜跟著點頭,右手指節不自覺地敲了敲膝蓋,繼續補充:“表演型人格障礙其實在雙胞胎中很常見,他們往往希望能得到其他人的注意,時常也會打扮得一模一樣讓其他人去猜測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如果當時他們正處在互相角色扮演中,他們會不會因為車禍而受到強烈刺激,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身份是什麼?[1]”
周讜說:“所以……其實活著的這個人才是哥哥錢長樂。”
沈槐嗯了一聲表示肯定,大膽推測當時發生的一切,把現在的整個故事串聯了起來:“8歲那年錢長喜和錢長樂一起搭車去爺爺家,發生車禍前他們或許還在商量著到時候要讓爺爺奶奶一起猜猜他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結果發生了車禍。活下來的錢長樂在醫院或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從小就是哥哥,一直懂事穩重,也因為不能接受弟弟在自己麵前死亡的真相。”
“不知道錢長樂是怎麼和父母說的,或者他欺騙了自己的父母,說出活著的那個人叫‘錢長喜’,從此以後他以自己弟弟的姓名活在這世上。或許是歉疚,又或許是想讓弟弟永遠陪伴自己。”
“但有些本性是永遠也掩蓋不了的,雖然錢長樂扮演成錢長喜,但他的成績、他的本性隱藏不了。本來這樣也好,但幾年前錢長樂意外遭遇車禍,在這場車禍中他或許回憶起了當年弟弟死亡的事,所以在保護機製的影響下,他衍生了第二人格,這個第二人格也就是真正的‘錢長喜’。”
沈槐抿嘴望了眼後座一直在沉默的李一悅,他此刻依舊不認為錢長喜與李一悅的溺亡毫無關係,但畢竟沒有查到證據,隻好繼續猜測:“車禍後主導的人格應該還是錢長樂,因為原本是潛水教練的他雙腿殘缺後,離開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但依舊忘不了海洋,所以錢長樂選擇來到海洋館寄托自己的遊泳心願。當時的他應該是發覺李一悅的遊泳天賦很高,所以也因此成為了她的粉絲,每日過來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