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自己其中一個不得寵的兒子慕容麟,向慕容評告密,對方派遣精騎追趕,並讓人通知北方諸縣不得放任慕容垂離開。
慕容垂無奈之下,隻能反其道而行,最終投奔前秦。
毫無疑問,慕容垂的前半生受儘了兄長慕容恪的保護與賞識,他對兄長的敬仰之情已經不能用言語所表達,後來的許多行事風格也深受慕容恪的影響。
“兄長,軻比能算是這個時代鮮卑人中為數不多頗有能力的人物,他所處的時代,正是魏武帝曹操南征北討,平定中原的時代。
他能崛起於亂世,收攏分裂的中部鮮卑,多次騷擾魏國的邊境,在這個漢人強勢的時代,殊為不易。
現在軻比能居然放心讓兄長前去聯係慕容鮮卑,難道不怕我們聯合起來,奪取了他的大權?倒也讓我有些刮目相看。”慕容垂感歎道。
“軻比能調查過我們的出身來曆,我們早知道有今日之事,故而出身來曆做了非常穩妥的手腳,他絕對找不出半分疏漏。
這也是他放心我們前去遼東的原因,因為河套附近生活的慕容族人,早已經與現在遼東的慕容鮮卑斷絕了百餘年往來。
最重要的是,如今整個軍隊掌握在我們手中的不過三千人,其餘九成以上皆是軻比能的鐵杆心腹,他自然不怕有人覬覦他的位置。”慕容恪鄭重的說道。
“兄長認為,我們是否需要借助如今慕容鮮卑的實力,奪取軻比能的位置?”慕容垂低聲問道。
“不可,人無信不立,這個時代與我們當年所處的時代不一樣。
漢末不僅繼承了秦漢時的烈烈遺風,更是開創了不同於其他時代的建安風骨。
這個時代的士人,慷慨悲涼,麵對亂世的到來與百姓的苦難,他們以重建天下為己任,積極進取,渴望建功立業,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而從晉朝開始,士人們失去了天下為己任的精神,建安風骨也變為了頹廢的所謂魏晉風度。
選拔官員體係的九品中正製,讓許多官員漸漸成為了一種世襲製,士人不再憂心天下蒼生,積極從政,而是過上了浮華、奢侈的生活,開始清談玄學,放浪形骸。
漢末的那批為了國家慷慨赴死,血戰洛陽長安的士大夫早已成為曆史的塵埃。
為了重振國家的朝政,士大夫、太學生與外戚、宦官展開激烈的權力爭鬥。
有奸臣竊取皇帝的權力時,諸侯們敢於聯合起來,舉兵勤王。
然而,到了兩晉時代,這一切完全變樣了。
所以我們不能以當年我們那個時代的標準來做事,而要以這個時代烈烈風骨為標準,即使我們不是漢人。”慕容恪目光深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