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聽進去了,司沅接著說:
“還是那句話,母妃出宮不易。”
“但是晚晚,你若是離開,有一個絕佳的機會。”
“——賜婚。”
一旦成功賜婚,借著成婚的名義,離開這座囚籠,就順理成章了。
兩天的時間一晃過去。
第二天傍晚,虞聽晚心情繁重地回到陽淮殿。
腦海中,是母親再三叮囑的話:
【隻有我們母女先走一個,才能有徹底脫離這座牢籠的機會。】
【如果都留下,往後餘生,隻能不斷的重複這兩三年的境遇,互相牽製,互為軟肋,一個都走不成。】
若錦和歲歡見自家公主鬱鬱寡歡,還以為她是因為下一次不知道何時才能去霽芳宮而憂愁,上前開解道:
“公主,彆難過,太子殿下比陛下要好說話,不日就能再去見泠妃娘娘的。”
虞聽晚吐出一口濁氣。
努力挽出一抹淡笑。
—
第二天虞聽晚很晚才從床上起來。
簡單用過膳食,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前兩天謝臨珩說今日下午來陽淮殿,可直到傍晚,虞聽晚用過晚膳,他才過來。
男人一身靛白色祥雲紋綢綾錦袍,華貴雅致,踩著天邊最後一縷夕陽,出現在虞聽晚視野中。
外麵侍從嘩啦啦跪了一地,“拜見太子殿下”的聲音整齊劃一。
謝臨珩幾步來到虞聽晚麵前。
同她對視,問:
“今日事情有些多,等久了嗎?”
虞聽晚搖頭,“沒有,皇兄用過晚膳了嗎?”
“用過了。”說著,他動作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往殿內走,“外麵天冷,進去說。”
虞聽晚指尖一僵。
視線頃刻間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眉尖輕微折起。
謝臨珩回頭,“怎麼了?”
虞聽晚唇角壓緊,在進來殿門後,第一時間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出來。
“沒什麼。”她沒和謝臨珩對視,先一步往窗前棋桌的方向走去,“我提前擺好了上次的殘棋,接著上次的繼續?”
謝臨珩看著她的動作,沒說什麼,應下:“好。”
或許是還受泠妃那番話的影響,虞聽晚下棋時比之以往更為沉默了些。
謝臨珩將她的異樣看在眼裡。
以前的她,在他麵前,雖然拘束,但還算聚精會神。
不像今天,哪怕她極力掩飾,都能讓人輕易看出來心情低迷。
沉默在殿中鋪陳開來,燭火晃動中,隻剩下棋子不時落下的聲音。
在她第二次走錯棋後,謝臨珩忽而出聲:
“這次去見泠妃娘娘,寧舒不開心嗎?”
“啊?”她抬睫對上謝臨珩看過來的目光,“沒啊,皇兄怎麼這麼問?”
謝臨珩定定看她,聲音平靜,“那怎麼心事重重的?”
虞聽晚垂下眼皮,視線落在棋盤上,隨便找了個借口。
“可能是有些著涼。”
謝臨珩放下手中的棋子,吩咐在門口隨時候著的墨九。
“去傳太醫。”
“??”虞聽晚瞳仁一縮,本能地阻止:“不用!”
謝臨珩淡淡看過來。
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急,她嘴角抽了下,連忙解釋:
“沒什麼大事,隻是小著涼而已,不用宣太醫。”
聽到虞聽晚這話,剛往外走了兩步的墨九腳步停了停。
下一刻,謝臨珩的聲音響起:
“最近天冷,易感風寒。既然身體不適,還是早些讓太醫過來看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