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承華殿外。
大雨傾盆,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虞聽晚站在門口,望著水霧氤氳的雨幕,耳邊是首領太監王福的勸諫:
“公主,現在雨勢太大,不如您先去偏殿歇息片刻,等雨小些再回去。”
“吱呀”一聲,
身後承華殿正殿的殿門打開。
緊接著,謝臨珩的聲音響起。
“孤和公主去偏殿避雨,王福,你進去伺候父皇吧。”
王福彎腰,“奴才這就去。”
王福離開後,謝臨珩看向虞聽晚,麵上淡然無波。
“皇妹,去偏殿。”
說話間,他握住她手腕。
將她帶去了偏殿。
偏殿的殿門沒關。
就這麼大咧咧敞著。
謝臨珩一路將虞聽晚帶到屏風後,才停下腳步。
轉過身,他幽深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指腹抬起她下頜。
瞧著少女乖巧柔順的眉眼。
這幾日,在他麵前的虞聽晚,乖的讓人覺得不真實。
除了身體親密接觸她不配合,其餘的,無論他提什麼要求,她都答應。
乖巧到,有很多個瞬間,都讓他生出一種錯覺。
一種她真的在試著接受他的錯覺。
指尖的肌膚溫膩滑嫩,如同嬌嫩的花瓣。
很容易讓人愛不釋手。
淡淡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虞聽晚不知怎的,心底竟生出幾分不安。
她在和謝臨珩單獨相處時,最怕的,就是這種突然沉默的氣氛。
其餘時候,她還能猜出一分半點他的心思。
可這種沉默到死寂的情景,她半分都猜不出。
掩去心底的不安,她抬起手,主動覆上他抬著她下頜的手腕,對上他視線,輕聲詢問:
“皇兄,怎麼了?”
謝臨珩打量她半晌,終於開口。
“我很好奇,寧舒想讓父皇應允的生辰禮是什麼?”
他逼近一步,虞聽晚不自覺後退。
單薄脊背觸碰到屏風。
她腳步止住,身形硬生生停下。
可謝臨珩還在上前,直到兩人之間近到衣角相貼。
“是有關泠妃娘娘?”他短暫停頓,繼而轉瞬道破了她所有的心思,“還是寧舒自己?”
虞聽晚的心跳從未有這麼快過。
“怦怦怦”的,有種稍一鬆懈就跳出胸膛的錯覺。
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緊蜷的掌心中,洇出潮濕的冷汗。
她艱難地吞咽一下。
攥緊手指,用指甲戳著手心,靠疼痛維持平靜。
努力了這麼久,眼看著賜婚出宮近在眼前,決不能,在僅差一步之遙時出岔子。
“誰都不是。”終於,虞聽晚聽到自己這四個字。
她用畢生所有的意誌力,讓聲音不顫不亂,一如往常。
“是皇兄想多了,方才隻是因為父皇病中錯過了我的生辰,所以想補給我一個生辰願望,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謝臨珩將她的表情儘收眼底。
唇側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那寧舒想要什麼?”
“不用父皇應允,孤一樣能為你做到。”
“說說看,想要什麼?”
虞聽晚緊了緊喉嚨。
回了一樣的說辭:
“沒什麼特彆想要的,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缺什麼。”
“那就好好想想。”謝臨珩這次很好說話,“屆時直接跟我說就行。”
虞聽晚點頭應下,“好。”
“還有一事。”謝臨珩轉身,往左側的百靈桌走去,“因為父皇錯過了殿選,所以在重新執政後,會召見今年的狀元探花和榜眼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