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疾風驟雨,將皇城的溫度降下去好幾度。
虞聽晚日日待在陽淮殿中,比之以往,更不願意出門。
歲歡和若錦細致入微地侍奉著,每日想方設法的讓主子開心一些。
賜婚那場風波過去,皇宮重新恢複了平靜。
所有的波濤洶湧,都好似隱藏在了這一層薄薄的平靜之下。
先前在輝欒殿,謝綏說賜婚之事,稍後再議。
直到現在,承華殿也沒有任何聖旨傳出。
這天正午,天色終於放晴。
虞聽晚坐在桌前翻著一本書打發時間,指尖劃過紙頁,正要翻過,若錦罕見地急匆匆闖進來。
“公主!”
她都沒站穩,就焦急地道:
“霽芳宮傳出消息,泠妃娘娘好像病了。”
書“砰”的一下掉在桌麵上。
虞聽晚驟然起身。
慌亂中,手指帶翻了放在桌角的茶盞。
“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碎片亂濺。
顧不上地上的狼藉,立刻問: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病了?”
她語氣中儘是急色:“到底怎麼回事?”
尾音未落,虞聽晚就急著往外走,趕去霽芳宮。
若錦快步跟在後麵,“具體的,奴婢現下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虞聽晚失了冷靜,“請太醫了嗎?”
若錦點頭,“奴婢聽說,太子殿下已經讓太醫院院首陳洮過去了。”
虞聽晚一路來到霽芳宮,由於走的太急,發簪末端的流蘇晃得厲害。
她顧不上儀態,甚至都沒來得及停下來歇一步,進了霽芳宮庭院,提起裙擺就要進大殿。
卻在踏上殿前台階時,被兩旁的侍衛攔住。
“寧舒公主,沒有陛下的旨意,您不能進去。”
虞聽晚咬緊牙,指甲用力掐著手心。
母親近在咫尺,卻因為一道門,進不去,也見不到母親現在如何。
她深吸一口氣,和他們商量:
“我就進去看一眼,有任何事,我一力承擔。”
侍衛仍舊攔著,“抱歉公主,無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內。”
歲歡急得想上前踹他們。
剛有動作,就被旁邊的若錦死死拉住。
霽芳宮的守衛,全是皇宮的禦軍,和東宮的那些暗衛不一樣。
東宮的暗衛,那天她們打了也就打了,太子殿下不追究,這事就沒有彆人知道。
可霽芳宮的禦軍,這宮裡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霽芳宮,但凡她們擅動一下,立刻就會被人揪住把柄,小題大做,牽出諸多無端是非。
虞聽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麵前這扇緊閉的殿門,又一遍問若錦:
“太醫已經進去了,是嗎?”
若錦重重點頭,握住她的手,寬慰:
“已經進去了,公主,陳太醫的醫術是整個太醫院最好的,有他在,娘娘一定會沒事的。”
這幾天虞聽晚的情緒一直低迷,就像走不出心底的那道結一樣,現在驟然間情緒起伏太大,神經繃得太緊,竟有種眩暈的感覺。
她視線晃了一下。
時刻關注她情緒的若錦率先察覺到異樣,第一時間扶住了她。
“公主?沒事吧?”
虞聽晚搖頭,待緩過去那陣暈眩,才低聲開口,“沒事。”
她站在霽芳宮庭院中,謝綏不下令,侍衛不讓她進去,她也不離開,就這麼在這裡待著。
在距離母親最近的地方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