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全部的真心待她。
他原想著,她和宋今硯,說到底,隻是一個賜婚未成的關係,她就算再怎麼喜歡他,這份感情,也總有耗儘的一天。
他等得起,他可以慢慢等到她看到他的那一天。
慢慢等她忘記宋今硯,將那些感情,分給他一星半點的那一天。
所以他不斷麻痹自己,不要去想她言語背後的目的,不要去想她背後的算計,他隻要滿足她所有的要求,隻要將她想要的,一一奉在她麵前,她總歸能留下的。
可後來,他發現。
並不能。
真心就是真心。
假意就是假意。
二者從來不可逆轉。
也從來不能混為一談。
她的情意,她的心,還有那些虛無縹緲的感情,他既然得不到,那他不要了。
他隻要,把她的人,緊緊攥在手裡,就足夠了。
哪怕,不擇手段。
寢殿內的氣氛,越發繃滯緊張。
謝臨珩鬆開她,直起身。
指骨垂於身側,一點點蜷緊。
殿外侍奉的小宮女,端著茶盞,硬著頭皮小心翼翼進來,將溫茶奉到虞聽晚麵前。
“太子妃,這是殿下提前命奴婢備好的茶水。”
虞聽晚看也沒看。
隻糾正她的稱呼:“宮中並未舉辦冊封典禮,東宮隻有太子,沒有太子妃。”
小宮女為難。
張了張嘴,想順著虞聽晚的意思改口,但太子殿下還在這裡,她不敢改。
好在,下一瞬,謝臨珩便出了聲。
“所謂太子妃,就隻差一道冊封典禮。”
“寧舒,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即將成婚的關係,有沒有那道流程,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再者,行宮不比皇宮,沒有這麼多繁文縟節,提前稱呼‘太子妃’,並無不可。”
似怕再看到她眼底的冷漠,說完,他未再多留,扔下一句“讓陳洮來為太子妃診脈”,便轉身離去。
小宮女躬身行禮。
待謝臨珩離開後,她畢恭畢敬地端著茶盞,再次遞到虞聽晚麵前。
“太子妃,您……”
虞聽晚闔了闔眸,自心底深處浸出一股深深的無力。
她和謝臨珩,隻要不提和宋今硯、和離開有關的字眼,勉強還算是能維持表麵的平和。
可一旦提及這等字眼,這些需要雙方來維持的平和與相安無事,便會被立刻打破。
重新露出不可調和的針鋒相對的內裡。
她揉了揉仍舊有些眩暈的額角,沒抬眼,輕聲對小宮女說:
“放那兒吧,讓若錦和歲歡進來。”
小宮女應聲,將茶盞輕輕放在一旁幾案上,輕輕退出了大殿。
很快,若錦和歲歡踏進殿門。
隨著她們一同進來的,還有奉謝臨珩的命令,急匆匆趕過來的隨行太醫陳洮。
此次從皇宮調來行宮的太醫,不止陳洮一個。
除了他,還有幾位太醫院醫術精湛的太醫。
原因無他,虞聽晚前幾天剛病了一場,謝臨珩怕她再有意外,特意讓人遣了平時專門負責她身體的太醫跟來行宮。
繞過屏風,陳洮跪在榻旁,熟稔地為虞聽晚把脈。
沒多久,他人從殿內離開。
來到行宮外,對謝臨珩稟報:
“殿下,公主隻是舟車勞頓引起的短暫暈眩,身體無其他大礙,備些溫茶,稍後多加休息便可。”
謝臨珩立在古樹下,眉眼垂著。
身形頎長卻落寞。
周身始終環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低氣壓。
聽完陳洮的話,他沒多說,隻淡淡“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