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的謝臨珩,腦海中卻冷不丁想到,謝府南側張大人家,與他同齡的玩伴,曾跟他說過的那句——
吹吹就不疼了。
如果受傷了,對著傷口輕輕地吹一吹,就不疼了。
他從小到大,受傷的次數不計可數。
尤其小時候,因他母親的嫉妒與博寵的手段,他身上的傷,就沒有斷過。
但這些年,從沒有人,真正為他吹一次。
也沒有人關心過,他疼不疼。
他隻從同齡玩伴的嘴裡,聽過這麼一句‘吹吹就不疼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麼一句話。
但看著,小姑娘有模有樣地給若錦吹了吹後,若錦臉上笑容更深地揉揉她的腦袋,還輕柔將她攬在懷裡抱了抱時,謝臨珩想,受傷後,吹吹或許真的就不疼了。
他自小的性子便沉悶。
對許多事,都提不上興趣。
尤其這種小小一隻、光是看著就容易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他向來是避而遠之,從不多看一眼。
但那天,說不上來為什麼。
他一直停在那個拐角處,望著不遠處的那個小姑娘。
沒過多久,拱橋的另一邊,走來一對衣著華麗的男女,後麵還跟著兩個看似不起眼的侍衛。
小姑娘在看到那對男女的第一時間,立刻拉著若錦沒受傷的那隻手,去了司沅麵前,讓她去給若錦拿受傷的藥粉。
建成帝笑著將女兒抱起來,轉頭吩咐下人帶著若錦去上藥。
小姑娘順勢摟住建成帝的脖子,另一隻手拉著司沅的手,那張純稚漂亮的臉龐上,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謝臨珩的目光落在建成帝身上停頓良久。
最後慢慢的,挪到建成帝懷裡滿臉笑容的小姑娘身上。
原來,這就是那位東陵至高無上的小公主。
被帝後捧在心尖上的明珠。
他父親避而不見的人,他倒是誤打誤撞地見到了。
建成帝和司沅幾人,並未在拱橋上待很長時間。
不多會兒,後麵的侍衛便收了紙鳶,幾人踏下台階準備離開。
在他們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前,謝臨珩轉眸,看了眼寵愛瞧著女兒的皇後司沅。
對謝臨珩來說,‘皇後司沅’這幾個字,他並不陌生。
因為那是他母親最嫉恨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