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花想容懷中的小丫開口道 :“晚上 ,有人。”
花想容看向蘭清雅,在後者的示意下柔聲問她:“小丫在晚上看見過人?”
“嗯!有人,往那邊走。”她的聲音中還帶著懵懂和天真,似乎並不知道最近都發生了些什麼可怕的事。
她抬起發黑的小手往一個方向指了指。
看來要找到答案,就要等到晚上了。
花想容與小丫玩兒了一會兒,就抱著她起身道:“我去給她洗洗乾淨。”
再出來時,那小丫頭已經乾乾淨淨,像是從年畫中走出的福娃娃。
這也太可愛了,她懵懂的樣子征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魔氣肆虐,隻有心中純淨的孩童不會被影響,因為他們心裡沒有怨恨戾氣和欲望。
在三台鎮,就如同白天不像白天一樣,夜晚也不像夜晚。
籠罩在這裡的一片天始終都是灰蒙蒙的,帶著些淡紅的魔氣。
約莫時辰差不多了,幾人來到街上。
袁熙被安排在房子裡照顧小丫,蘭清雅給他們拉了一道結界作為保護。
亥時一到,街上一家鋪子門就打開,裡麵出來一個男人。
那男人表情呆滯,雙目閃著魔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緩緩朝著鎮外走去。
幾人剛要跟上,另一家又出來個人。
那人的狀態也同先前的男人一樣,卻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緊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他們都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幾人沒辦法,隻能分散開來,一人跟一個。
最後剩下的,還是蘭清雅。
自從進了三台鎮,蘭清雅的神經就一直繃著,如今四周什麼異常都沒有,她還無法放鬆下來。
連她都受了這些魔氣的影響了嗎?
忽然,她看到從一個房子中一下子出來五個人,但他們都往同一個方向而去。
而那,是與其他人都不同的方向。
蘭清雅沒有猶豫,慢悠悠地跟在這群喪屍似的人身後,一路向前。
她忽然意識到,這個方向,正是小丫指的方向。
那之前的人,是用來分散他們的?
魔兵居然會用各個擊破這種具有智慧的策略?
蘭清雅感到驚奇,卻並沒有害怕。
心底隱隱地,她還覺得有些興奮和刺激。
木訥的人們一直走進三台鎮西北麵的山中。
四周的環境並沒有因為進山而變得野趣,反而多了許多古樸高大的祭台。
蘭清雅更加疑惑,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些祭台上,完全沒看到身後一個白色的影子遠遠地跟著。
這些祭台相隔約莫數百米,在穿過第八座祭台後,蘭清雅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上百名雙眼冒著魔氣的村民在祭台下念念有詞,他們的語速緩慢卻一致,帶著僵硬的詭異。
不遠處的祭台中心,一個華服公子正被綁在木樁上。
他四周擺滿了柴火稻草,看樣子要被燒死獻祭。
那公子雙目緊閉,像是昏死過去了。
他旁邊的村民正在振臂高呼,蘭清雅眼尖地發現他是一個魔兵偽裝的。
這些人說到底都是被蠱惑的凡人,蘭清雅不能要他們的命。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既然魔族要殺那位公子,她便要救他出來,或許能得到什麼線索。
正思索間,祭台上的魔兵點燃了稻草,下麵的村民發出一聲聲麻木的歡呼。
蘭清雅提氣飛到祭台上,一道靈刃砍斷繩索,將那昏迷的公子抱起來,她沒有回頭,徑直朝著山中飛去。
魔兵想要抓住她,伸出手卻抓空了。
祭台下的村民們立即瘋了一般躁動起來,紛紛哇哇大叫著到處亂跑,好像沒了頭的蒼蠅。
蘭清雅知道,他們這是想要攻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