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底疊放著兩道顏色不同的詔書,是真正的遺詔和先皇手書千餘字的罪己詔。
“阿娘可是將我與阿朗害慘了。”蕭清瑤一開口便是老pua了。
沈明珠眉眼微動,眸中的情緒一閃即逝。
蕭清瑤並沒有指望沈明珠對她的指責有所回應,這個犟種女人,不想說的事,恐怕刀劍架到她脖子上,也不肯吐露半分。
“先皇曾囑意蕭文輝繼位的事,阿娘和隴東李氏早就知曉吧?當年推太子下水的明明是蕭清瀾,為什麼要讓阿朗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謀害太子等同弑君,淩遲都是輕的,讓阿娘如此篤定的原因是什麼?或是與誰達成了共識?蕭文昭?蕭文輝?還是庚王妃李靳西?你不願讓我們摻合皇族紛爭,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們送出京城,遠離是非。卻忘了,從你被蕭文輝盯上開始,整個沈氏早已入局,深陷其中的棋子,想要脫離掌控,隻有死路一條。”
沈明珠低眉垂眼,“我隻是……”不想讓你們泥足深陷,隻能像她一樣身不由己,最後的下場便是困於後宅,與不喜歡的人周旋糾葛一生。
“我性子莽撞,匆忙之間隻想用最有效的方法保下阿朗,阿娘如果早點說明情況,我也不至於一步錯步步錯,走了這麼多彎路。我與阿朗也不必少小離家,自幼分離。”
蕭清瑤知道追究過去的事沒有什麼意義,而且她的目的也不是指責沈明珠做事不地道,站在她的立場,想要保護孩子和家族遠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紛爭是無可厚非的事。
沈明珠雖早慧又通透,但本性純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脾性,哪裡是跟在先皇身邊,曆經萬難,顛覆朝綱之人的對手,蕭文昭、蕭文輝,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將盒子中的兩道詔書取出,十分恭敬的展開先皇手書的罪己詔。
一個開國帝王,能夠停下腳步審視自身,願意自省、自賤,道儘不足便已是難得。
更遑論他最後一句話的格局,便是蕭文昭、蕭文輝拍馬都不及。
蕭清瑤輕輕撫摸先皇罪己詔的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