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忍住,裴冉一個大逼鬥直襲趙震霆腦門,卻被他彎身輕易避開。
裴冉知道,他不是在躲避長輩的‘責罰’,而是不喜彆人碰觸他,哪怕是十月懷胎生養他的娘親。
她到現在都想不通,他們全家沒有一個矯情愛乾淨到如此極端的人,獨獨他們的大兒子,天生不喜人碰觸,自四五歲起便自己學著打理自己,慢慢一步步到吃穿住行,皆不得出自彆人之手,這也是為什麼裴冉會對沈明珠母女說‘上得廳堂 下得廚房’,因為趙震霆是真的事事親力親為,連縫製衣物鞋襪都不假他人之手。
雖然難以啟齒,但事實是……她怕她這龜兒子連洞房都不行。
這其實也是裴冉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換做彆人也就罷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關於兒子的秘辛之事她是不會主動向女方家吐露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不是什麼好人,也很自私,總會抱著一線希望,萬一呢?不試試怎麼知道?
你說通房丫頭或者其他法子?不管是趙家還是她裴氏都沒有這種規矩。
可現在要娶的是蕭清瑤,那個為了護衛大昭,率領大軍將東夷趕出國土的女子。她再沒心沒肺,也做不到對這樣一個心懷家國大義的女孩子隱瞞這種事。
所以她一直派人等著蕭清瑤凱旋歸國,想要在婚前找機會親自坦白這件事,將選擇權交給她。
想到今天早上菩提樹下,蕭清瑤赤手空拳練武的那一幕。
“我是想要退婚,你配不上蕭清瑤。”好白菜還是留著給健康的豬拱吧!
趙震霆一如既往的不為所動,仿佛娶還是不娶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見他這副德行,裴冉狠狠掐住自己的人中,大口呼吸。
須臾,感覺到衣袖處被輕輕拍打安撫,從兒子修長的指節看向他黑白分明深邃如長夜蒼茫莫測的眼。
“按照她的勢力和能耐,可能早就知曉了,若是想要退婚或是不滿這門親事,她有成千上百種方法推掉。”
難得聽到親兒子一口氣說這麼多字,裴冉一時有些震驚,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收回手,重新握著那本書,專注認真的模樣仿佛是她老眼昏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