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傑書態度即將鬆動,年雙雙邁進宮室,麵上冷笑瞬時換成淚光滿麵,啜泣著,“我不知……殿下原來如此厭棄我,罷罷,殿下掛念齊良娣,倒不如我去請旨陛下,讓我家去,讓殿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張傑書措手不及,他想好一肚子辯解的話,沒曾想年雙雙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這、這……你這是在說哪兒的傻話啊,我我何時說過要休棄你,哎……”
經先生掩不住麵上驚豔之色,顯然沒想到年雙雙這次這般聰明,居然選擇放柔身段,以退為進,果然是聰明人!
繁芝扶著年雙雙坐下,年雙雙掏出帕子抹淚,“我在門口聽得清楚……我、我從不曾說過是齊良娣害我的,那時查出來了,我……確實故意請季嬤嬤去告知殿下的。殿下自來不親近我,一來我怕身邊的女使會與殿下起爭執,二是怕殿下疑心我栽贓陷害,才特特請嬤嬤這個中間人走一趟的。殿下要不信,大可找繁芝繁艾問個一二。罷了罷了,還是莫問了,她們是我的女使,殿下終究不會信的,還是算了、算了吧……”
起初她隻是做戲,後麵說著說著,越發覺得自己心酸,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你彆哭,唉,我又沒說不信你的,哭什麼?仔細動了胎氣傷了身子。”張傑書急得後背出了層虛汗,又心急又尷尬。他的的確確這般懷疑過,但年雙雙毫不拖泥帶水地承認,反倒顯得自己是個狹促之人。
“殿下說的可是真的?”年雙雙輕輕拂去淚痕,隔著淚水看上位者。
成婚多日,這還是張傑書初次細細打量年雙雙。
年雙雙樣貌比不上齊辛安那般絕色清純,卻也自帶另一種風情。這會被美人淚眼懵懂地看著,想著她懷有自己孩子,心瞬間軟了下來。
“自是真的。”張傑書柔聲道,“今夜讓孤留下陪你和孩子說說話可好?”
年雙雙雙頰泛起可疑的緋紅,嬌媚地嗔他一眼,道:“這裡也是殿下寢宮,殿下愛留便留,說什麼讓不讓的。”
天爺作證,張傑書原沒想做什麼的,她這一眼,反倒勾起體內一股無名火。偏生他先前為討齊辛安歡喜,散儘身邊伺候的宮妃。偌大東宮,現下竟唯有年雙雙一人爾。
太子要留宿,卻不防有要事找。他剛領悟年雙雙溫柔小意,不想離開。兩人膩歪一會,最後還是年雙雙推著他出門的。
晚上他還是會回來的,這下要預備的東西多了,繁芝趕忙著人準備;繁艾趁幫年雙雙洗臉梳發的功夫,趕緊道出心底疑惑,“方才殿下那番話,依娘娘性子,不該抓著錯處鬨一頓才對?怎麼……”突然還哭上了?還用上這些爭寵手段?
年雙雙輕笑,目光譏誚,“以前我倔,就愛在殿下跟前同齊辛安爭口氣,非要比她利害才肯罷休,結果呢?到頭來還不是徹底被厭棄。”
繁艾點點頭,是啊,娘娘那段時間過得最鬨心了。殿下羞辱、漠待娘娘,外麵那些個捧高踩低的都在嘲諷娘娘不得意,害娘娘都不敢出門。
“現在我身上有一份天大的委屈,殿下先前忽視我,可他心裡到底還是拎得清的,不想承認自己所愛之人卑劣罷了,我何苦討人嫌地去戳穿。不如順水推舟,為自己、為孩子搏個好前程。”年雙雙下意識覆上小腹。
她沒有說的是,張傑書自詡深情,鐘愛齊辛安一人,可在自己示弱後,他究竟會陷入至何種掙紮痛苦之中?
她甚至都不想關注齊辛安回不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