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謝知韞有些恍惚,這不是……師父聲音麼?但他甚快又否定,隻以為自己病得幻聞矣,師父不會來。
任關山見他遲遲不起,更為煩躁,她拎上他的衣領便將他狠狠提起來。
門外的荀扵都快不忍再看。
世子師父簡直,太過粗魯、暴力了……
謝知韞起身便對上熟悉麵容,他嘴中的蜜餞更為甜,未待任關山責罵,他便抱上了她的腰,腦袋倒於她懷中,奉承討好似地蹭來蹭去,一時之間,任關山驚詫、惱怒、無措。
以往,除開阿姊,從未有何人可這般與她親密觸之,那些個人未與她說上個幾回話,便會被她殺之。
更何況,還為異性之人。
謝知韞以為隻為一場夢,便毫無忌憚地宣泄自己無處可訴的思念,他似若撒嬌,一抹澀紅於耳根暴露於目:“師父,您知曉麼,這些時日我好想您,我錯了,我再也不會惹師父生氣了,您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否則我會甚為難過……”
門外的荀扵避嫌似地轉過身。
世子還果真是……直率,也不看看那人是否本尊,便敢這般說,當真不怕痊之後被她揍麼?
謝知韞僅穿了裡衣,隔著薄薄的衣料,她似可感之滾燙體溫,任關山睫毛顫了顫,她下意識摸上腰間的劍柄掛卷,尋求心中安穩平定,可整顆心卻總不受控製地躁動。
這類異感甚為陌生,任關山並不喜歡,甚至欲拔劍殺了他,這類異感因他而生,那他死了,她便不會再有。
這般想著,任關山便伸出手欲殺了他,但懷中的謝知韞不知何時睡去,不再說話,亦沒了那些個逾矩,任關山胸口異感順勢緩解消失,恢複平穩,她的手即時停下。
任關山垂頭緘默,她靜靜凝視謝知韞睡顏,沒由頭的,一股不明所以、難以理解的情緒在心間起伏,殺心亦無故褪去。
門外人影亦於此刻悄無聲息地褪去。
因荀扵看出,她今日是不會殺謝知韞了。
她如若想殺,早便殺了。
***
謝知韞睡下後,任關山便離了世子府,她替了張皮,去豐都首一官府接了幾單懸賞令,殺了甚多罪犯。
當任關山將劍穿過那些個罪犯的心臟,鮮血染紅臉龐與五指之際,她心中由謝知韞引起的鬱躁不解方才消褪不少。
小廢物不可殺,她便隻可將氣諸於這些個罪犯之身。
任關山回世子府時,已是近晚膳之時。
不過,這回她未經通報便直接被之放行,思來應謝知韞吩咐,任關山未多想,隻僅直走向內院。
……
今日天氣甚好,荀扵還說,師父來看過他,謝知韞因此病情好轉大半,不論他之言是否保真,他皆開心。
因即便是夢,那於他,也頗為奢侈。
他甚少夢到師父,即便睡前看上無數回師父丹青、練習寫上幾百遍師父之名,他亦夢不到。
而今日倒似為上天開眼,讓他夢到了,還為美夢。
夢中,師父來看他。
她坐於他床頭,喂他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