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包廂裡進來一個打扮靚麗、氣質很好的女人。
林挽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近期在電視上大火的女明星安然,靠清純和少女感出名。
她在一部青春偶像劇中飾演高中時期的女主,很受歡迎,林挽也蠻喜歡她,為了她特地看完了一整部劇。
親眼見到本人,林挽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這場飯局,她一個小律師怎麼可能見到長期生活在熒屏上的女星?她們根本不在一個階層。
難道安然也是合夥人之一嗎?
可下一秒,她的行為就否定了林挽的想法。
安然入座後,直接摟住剛剛詢問林挽身份的男人胳膊,看上去比熱戀期的情侶還要你儂我儂。
林挽的第一反應,就是兩人為男女朋友關係。
可安然不是對外宣稱自己單身嗎?
轉念想想,許多明星為了不掉粉,不都會選擇地下戀愛嗎?畢竟公布戀情,真的很影響星途發展。
同時,安然注意到包廂裡多了個陌生的麵孔,而且居然還坐在陳炙越旁邊。
她側視著林挽,一雙含情的眼彎成半弦月,盈盈笑起來:“這位漂亮的妹妹是誰呀?”
突然被點名,林挽變得不知所措。
“林小姐是越哥的人,你瞎問什麼?做好你的工作。”富商把安然攬過來,不屑的聲音像是從鼻腔裡哼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林挽不由得愣住了。
這應該不是正常情侶之間的對話吧。
可如果不是男女朋友的話,他們又為什麼會如此親昵地摟在一起?
她知道娛樂場所有不少提供特殊服務的人,包廂裡的那些女人就是。但那可是安然,坐擁千萬粉絲的當紅大明星,林挽不相信她會跟那群人一樣。
然而,兩人接下來的動作,卻推翻了林挽先前的所有認知——
隻見富商教訓似地捏了一把安然的胸,她也不反抗,反而十分享受地輕哼一聲,任由猥瑣的目光落在雪白的胴體上,嬌滴滴的嗓音惹人遐想。
林挽身形一振,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們。
她不是大明星安然嗎?
從十七歲開始拉小提琴賺錢,十九歲因夢想進入娛樂圈,出道零緋聞,被網上刻畫成堅強獨立、背景乾淨的女明星。
擁有這麼好的優勢條件,她明明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掙錢,為什麼一定要拋棄自尊心取悅彆人呢?
眼前,男人的欲望並不僅限於此,他直接將手探入她的裙底,從大腿根往上摸索起來。
他們好像並不在意旁邊是否有人,或許這對他們毫無影響,甚至能夠增加被窺視的快感。
在這一刻,人和動物竟沒有區彆。
他們不分場合地做著露骨的事,將床上的那一套帶到外麵來,和牲.畜一樣低俗。
瘋狂貪婪,與性為伍。
這不是開放,而是下.賤。無論是高貴的上層人士,還是服務他們的窮人,都同樣令人惡心。
況且安然不窮,她隻是想走捷徑。
心底的一陣陣反胃,讓林挽咽不下口中的食物。可她知道,自己並不比她們高貴,被陳炙越隨意玩弄,帶到這個地方,然後觀看這些。
她本應該是一個自由的蝴蝶,可以隨心所欲地飛到每一個想去的地方,不受束縛。
但陳炙越的出現,卻硬生生折斷了她的翅膀。
他將她關在精心打造的金絲籠裡,強迫她與自己所處的上層社會相掛鉤。
哪怕她根本不適合這個環境,隻要他喜歡,她就得留下。
“有太多人痛恨自由,像是遇上了什麼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他們是聰明人,因為想獲得自由總要付出代價。我能迎著一場還沒完全風乾的潮汐說,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卻不能在體麵的宴會上,拒絕沉重繁複得像是枷鎖的裙子和配飾。於是那成為了我心中的一片始終淪為“虛幻”的想象——所謂的‘自由之境’。於是我時常把哪怕半分鐘偷來的時光稱作‘自由’,一邊戴著鐐銬一邊自以為是地做旁觀者去看其他被困的鳥。然後便想,人生早已索然無味,失敗透頂。”
磨砂質高腳杯的壁口上,折射出鎏金的光色,紋在林挽細長的眉眼上,顯得焉巴巴的。
左側的女伴躬起身,為她旁邊的富商倒酒。
陳炙越偏過頭睨向林挽,戲謔眸子藏滿的不知是毒藥還是詭計:
“林律師,不來一杯麼?”
中心人物一發言,其他人也跟著看過來。
林挽想起上次水裡下藥的事,剛想找個理由推辭,卻對上他壓迫的視線。
林挽很害怕。這裡這麼多富商,跟陳炙越都是一夥的。他想整她,簡直輕而易舉。
林挽舉起酒杯,傾斜。從彆人的視角來看,她確實在喝酒。可她自己心裡清楚,她連嘴都沒張,隻是迫於壓力做做樣子。
將高腳杯放回桌麵,其他人的視線複又收了回去。林挽以為自己逃過一劫,鬆了口氣。
誰知,陳炙越目光略斜,掃了一眼杯子的水線:“裡麵的酒為什麼沒有減少啊?”
被當眾拆穿,林挽感覺臉上直發燙。
他是故意的。
不逼她喝下這杯酒,他是不會罷休的。
她瞧了眼杯底的液體,鼓起勇氣喝了下去。
周圍這麼多公司老總,他應該不至於太大膽。
可即便按照他的要求喝了酒,陳炙越也沒有放過她。一杯剛進肚,他又把桌上的兩大瓶拉菲酒莊推到她麵前,示意她接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