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將我們困縛在此,也是為了來日吸取我們的修為麼?!”程文姬錯愕道:“若當真是如此,那我寧肯就地自刎!也不要成為這混賬的養料!”
“我還不想死......”姬遷頻頻搖頭道:“可沒了修為,那是比死還難受啊!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我們現在已是籠中鳥甕中鱉了。”無悲老者搖頭歎息:“唯一能盼的,怕隻有那幾位尚未被擒的兄弟宗門了......”
“懸鏡門的祁宗主已經墜崖了,劍閣的陸閣主半身殘疾......我方才隱約看見他們有帶不少劍閣的弟子上山,怕是劍閣也已經被攻破。”程文錦低聲道:“那剩下來的不就隻有簫......”
“簫下隱居?!”姬遷大呼道:“那我們當真是沒什麼盼頭了!”
程文錦與無悲老人皆幽幽的回眸看他。
“你們看我做什麼!”姬遷梗著脖子叫道:“蘇九重那窮奇的傷至今沒好,無悲,我可聽說他的傷是你座下弟子徐致遠治的,治了一年多,把簫下隱居的靈石儲備都掏空了,半點好轉也沒有,蘇九重連劍都拔不了,整是廢人一個,你們難不成還要指望他的兩個徒弟?”
“致遠替九重仙尊治傷?!”無悲老者詫然道:“此事我怎麼不知曉?!”
“你不知道?!”程文錦也有些驚訝,而後道:“哦我想起來了,蘇九重從瀛洲回來的時候,你還在閉關,所以他們才退而求其次找了徐致遠。”
“窮奇的傷不好治,須得用到我座下的一張古方。”無悲老者道:“可致遠從來沒有為此事來找過我,我也無從知曉——但不管怎麼樣,也不該治上一年啊!”
“好家夥。”姬遷咋舌道:“無悲,若當真如你所說,徐致遠這算是誤診了吧!你們跟簫下隱居的梁子結大咯!”
“你莫要說風涼話!眼下霜行峰跟簫下隱居結下梁子,你有什麼好處?”程文錦道。
“結不結梁子的,也沒什麼說法。”姬遷攤手道:“那師雲琢跟你一樣也不過是個洞虛境,且本命劍一會兒能□□一會兒不能□□,水平時高時低,秦雲盞就更不用說了,築基唉!本命劍都沒得,一看就不是塊兒修仙的料,你指望他們倆殺上龍泉峰來破陣救你?省省吧!”
的確如此。
無論是從之前姬遷所說的那些顧慮來講,還是從這場行動的危險性來說,簫下隱居既然沒有被牽扯進來,就沒有任何道理讓自己再陷進來。
無悲老者合上雙眼。
“人要懷揣著希望......”
“希望不是癡心妄想。”姬遷搖頭說著,不經意的看向院外。
他隻是隨隨便便一看。
破空而出兩道盛極的劍光,一道蒼青如天山之雪,一道金赤若旭日朝陽,照亮了他的眸子。
兩道劍芒明明截然不同,卻在落下的瞬間毫無壁壘隔閡的交融,轟然砸在了整個閒莊的頂端。
閒莊地動山搖。
屋子內的十宗之主都不約而同的站起來了,無悲在程文錦的攙扶之下勉強站定,隨著眾人一同往門前的院落中湧去。
天空中奇異的光輝亂閃,像是下了一場不怎麼乾淨的流星雨,隔著一扇院門,他們聽見了一些動靜,很輕微,不怎麼熱鬨,這讓人很難揣測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無悲和程文錦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憂心忡忡的神色,但下一刻,這扇他們始終不敢靠近的院門被人一腳踹開了,一個細骨勻亭的少年提劍跨入。
他手中的劍如冰如雪,又仿佛融入了海的色澤,那青綠之色與他眉心輕輕晃蕩的孔雀眼交相輝映,俊美不可方物。
“師兄!找著了!”他扭頭,神采飛揚道。
姬遷的舌頭有點兒打結,同時感覺腮幫子有那麼一點兒疼,像是被人抽了一樣。
“還真殺上來了?”他喃喃道。
話音未落,那少年便抬手指著他,興奮道:“喔!你我認得!紅姐說長了三撇小胡子的!找到你就是找到大部隊了!前輩!你是姓姬吧!”
姬遷:“?”
這話他聽著是說不出的難受,剛想分辯兩句,又聽秦雲盞大聲道:“師兄!我找到飛虹壩的姬壩主了!”
姬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