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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文淵閣。
剛剛從太常少卿榮升太常寺卿的嚴世藩此刻便坐在文淵閣的二堂內,整間屋子除了他隻剩下寥寥幾名通政使司的官員。
今天在內閣值班的是嚴嵩,因為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回了府安養,嚴世藩代父職,坐班文淵閣!
這種事嚴嵩可不敢私自授意,而是嘉靖皇帝親自批準的。
看著身邊兩張案幾上來自全國的數百道奏疏,嚴世藩陶醉的甚至有些缺氧。
坐班文淵,統管全國。
這就是首輔嗎,這種滋味,實在是太美妙了。
兩京一十三省,此時此刻就扛在我嚴世藩的肩上。
正美著呢,趙文華快步走了進來,看到嚴世藩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東樓,閣老呢?”
“閣老說過多少次,這裡是文淵閣,要稱職務。”
嚴世藩的陶醉被打斷,因此很是不爽的瞪了趙文華一眼,訓斥後又誌得意滿的說道:“閣老身子不舒服,且先回府安養,皇上有旨,準嚴某代值坐班。”
一聽這話,趙文華內心吃驚之餘也是腦子轉得飛快,趕忙作揖。
“屬下趙文華,拜見小閣老。”
這一聲小閣老叫的嚴世藩心花怒放,臉上的不愉瞬間跑的乾淨,熱情招手:“元質,快坐吧。”
有個好爹就是了不起啊。
趙文華心裡感慨萬千,道聲謝坐了下來。
“元質這個時候來,定是有事吧。”
“是,南京陸遠上了道疏,走的還是四百裡加急,屬下不敢怠慢,來向閣老彙報。”
一聽四百裡加急送來的,嚴世藩就皺起眉頭:“江南出什麼大事了嗎。”
“也不算什麼大事。”趙文華將奏疏轉手呈給嚴世藩,說道:“屬下看了內容,陸遠說眼下朝廷集重心於江南,害怕北疆不穩,提醒咱們防備一下蒙古的俺答部。”
“這算什麼大事。”
嚴世藩看完奏疏後有些不樂意的說道:“朝廷在北地各要塞一直有重兵把守,哪裡會給俺答部可乘之機,他一個南京的戶部侍郎,操這個閒心做什麼。”
“那這奏疏還要不要送進司禮監?”
“送吧,不過咱們就不要批閱了。”嚴世藩不在乎的將奏疏扔給趙文華道:“這般小事,我若是代閣老批了,倒顯得咱們外廷小題大做,讓司禮監批複吧。”
“是。”
趙文華接回奏疏,又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嚴世藩,作揖:“那小閣老,屬下先告退了?”
嚴世藩也不答話,隻是微微抬起下巴,用鼻音發出一聲嗯。
一日為首輔,也不怪嚴世藩少年驕狂、倨傲膨脹。
先飄後沉澱,如此才能成為一名成熟的政客。
這位大明朝的舉重冠軍,也要一步步的成長啊。
(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給大家夥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