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躬安,二位閣老坐吧。”嘉靖落座問話:“兩位閣老齊來,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張治看向嚴嵩,後者便拿著仇鸞的軍報上前。
“皇上,鹹寧侯八百裡加急軍報。”
一聽八百裡加急,嘉靖也是變了臉色,忙伸手接過,閱看後一把拍在桌上。
“大膽賊虜,竟敢犯我邊疆。”
“軍情緊急,要早做處置。”嚴嵩答話。
嘉靖立時看向黃錦,交代道:“立刻召兵部尚書丁汝夔和兵部左侍郎楊守謙來見。”
之前的兵部尚書是陳經,年初被彈劾與夏言私交莫逆被罷官,兵部換了人。
在丁汝夔二人沒來的時候,嚴嵩看了好幾次張治,最後站起身跪在地上。
“皇上,臣有罪。”
這句話來的突然,嘉靖也沒反應過來,忙問道:“閣老這是做什麼,快起。”
嚴嵩不為所動,叩首言道。
“幾個月前,臣臥病休養,皇上厚恩體恤,準臣兒子嚴世藩入文淵閣替臣坐宮。”
“是有這麼件事,這是朕恩準的,與閣老無關。”
嚴嵩繼續說道:“那段時間,南京戶部右侍郎陸遠曾經上過一道疏,言其擔心北疆有不寧之風險,但其擔心並無實證,因此通政使司並沒有當回事,這道疏未過文淵閣就被送進了司禮監,想來已成了一道淹本。
通政使司犯下如此大錯,皆因臣失職、更因嚴世藩年少無知,豈配替臣坐宮,無論是通政使司還是嚴世藩犯錯,臣都有失職、管教不當的過錯,請罪陛下責罰。”
張治端坐看著,眼裡濃濃的不屑。
嘉靖精明,聞言知曉其中必有其他蹊蹺,沉思之後開口。
“竟有此事?”
“臣也是剛剛知道。”
“趙文華呢?”
“這,臣不知。”
嘉靖於是看向黃錦,恰在此刻,司禮監秉筆太監陳洪趕了過來,跪地言道。
“主子,剛才通政使趙文華到了司禮監,翻走了一道淹本。”
嘉靖頓時勃然大怒:“混賬,司禮監的奏本,沒有朕的準許,誰讓他隨意去取的,你也不攔著。”
陳洪打了個哆嗦。
“主子,通政使司取走淹本核銷,是、是有先例的。”
“大膽!”黃錦上前一步嗬斥:“敢和主子頂嘴,掌嘴。”
陳洪這才注意到屋內還跪著嚴嵩這位首揆,又見黃錦眼中警告,頓時知道發生了大事,不敢再多嘴,掄圓了胳膊使足力氣就對著自己臉上招呼。
一耳光接著一耳光的打個不停,不幾下就鮮血橫流。
“啪!啪!”
嘉靖不開口,陳洪也不敢停,堂內一時間儘是耳光聲。
足打了幾十下後嘉靖總算是開了口。
“好了。”
陳洪立刻住手,此刻已是麵頰腫脹、嘴角歪斜,鮮血淅淅瀝瀝的不停流下。
“趙文華擅取淹本、陳洪看管司禮監不利,著各打二十廷杖,黃錦,你去監杖。”
黃錦點頭,著人將陳洪拖了出去,順便將地擦得乾乾淨淨。
嘉靖便同嚴嵩說道。
“閣老,下麵人不守規矩,與閣老何關,快起。”
嚴嵩這才叩首謝恩,重新落座,麵沉如水。
兒子保下來了,代價,趙文華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