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清戶、要清田,還要重新登記稅戶才能經營,那還怎麼繼續吸老百姓的血?
最讓這些人無法接受的事莫過於朱臻的那句話。
“朝廷年年都有給鳳陽撥款,這筆銀子朱某打算拿出來修修淮河大堤,疏浚淮河上遊的河道,這些年黃患嚴重,河道擁塞導致水災不斷,若是能疏浚河道,重新引出一條支流分流黃河的衝積,淮河複寧,可以造福多少百姓。”
大家可全指望朝廷一年這幾萬兩銀子吃飯瀟灑呢,你現在要全拿出來修河道?
不行,堅決不行!
因此何鼇一說要彈劾,這些人無不開口支持。
“沒錯,確實要彈劾這個陸遠,他如此藐視祖宗成法,豈是為人臣所該乾的事,此賊狼子野心,不可不懲戒之。”
“說得好,上疏彈劾。”
“給宗人府寫奏疏。”
“直接找鎮守太監李公公,讓他轉呈司禮監,直達禦前。”
一群人各說各話,但也能看出都有直達天聽的門路。
眼見著滿堂群情激奮,朱臻歎出了一口氣。
“何撫台,各位賢公,陸少傅這麼做,也是為了整肅吏治,這些年吏治確實是有些傾頹,我大明朝也確實是一日比一日困難,少傅有匡保社稷之心、報效朝廷之責、治國安民之才,我等應該予以支持才是。”
“支持?”何鼇眼神一瞪:“支持他目無綱紀?支持他藐視國法嗎?朱知府你莫要忘了,你世受太祖成祖之恩,輩輩承襲祖宗蔭德,豈能替這種人說話!”
一搬出祖宗來,朱臻就沒了話說,悵然一歎沉默下來。
片刻後才起身。
“若是各位執意上疏彈劾,那請恕在下不能奉陪,各位請便吧。”
言罷作揖便走,何鼇在其身後怒斥。
“朱知府若是就這般畏懼強權一走了之,老夫等人參劾奏本上,怕是要多一個名字了。”
朱臻由是轉身去看,麵容平靜說道。
“那就請何撫台自便吧,不過朱某必須要說一句,朱某身為知府,朝廷撥款的銀子,隻有朱某有權動用,這些年府庫銀僅剩不足十萬兩,這銀子都去了哪裡,朱某有數,各位也有數,若真是想吵鬨到禦前,朱某奉陪便是。”
話音落下,甩袖離開。
“世受朝廷之恩,卻不思扶保社稷,真是奸臣賊子。”
見到朱臻離去,何鼇氣的頓足大罵:“列祖列宗啊,你們看到了嗎,你們的恩澤俸祿就養了這麼一群狼子野心的人啊。”
鳳陽指揮使武敬謙趕忙攔了一句:“何撫台息怒,咱們要參劾的隻是那陸遠,同著朱知府並沒有太多關聯。”
他是真怕朱臻急了眼,真和在座各位來個魚死網破。
所以還是留點麵子的好。
何鼇冷哼一聲。
“老夫一生錚錚,何懼之有。”
末了,恨恨道:“也罷,看在武將軍的麵子上,今日便先不與朱臻計較,且先上疏,參倒陸遠才是。”
“說的對,先把那陸遠參倒。”
一群老頭紛紛附和。
這場麵實在是讓人嘲笑。
參倒陸遠?
嗬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