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眼瞅著氣氛有些尷尬,高拱在一旁咳了兩聲:“兩位部堂,皇上這段時間一直潛居深宮,也不甚注意邊幅,所以才說讓兩位部堂看了笑話。”
都這樣了還往回找補呢。
張居正笑了笑沒有再糾纏這件事,有找補總比沒找補的強。
“皇上昨日給趙部堂寫了一封手諭,說是想要臣兩人沒事的時候多到皇上這裡來。”
朱載坖落座,微笑開口:“朕主要是想請二位卿家來和朕聊聊國事,二位一個是戶部尚書,一個是吏部尚書,可以說是我大明朝最要緊的兩個衙門。”
“皇上想聽臣二人聊哪些。”張居正對答道:“臣等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就聊聊咱們大明現在的吏治和財稅吧。”朱載坖言道:“這些情況想必兩位卿家都清楚。”
張居正和趙貞吉對視一眼,便由後者先開口,向朱載坖詳細彙報起來。
——
都察院一間臨時整理出來的廂房內,陸炳此刻便被暫時看管在這裡,不光是房間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嚴加看管,就連房間內還安排了兩名官員陪著陸炳喝茶。
“本督這是犯了多大的罪,用得著如此嚴厲看管?”
沒人搭他的茬,隻是默默地埋頭喝茶,偶爾倆人之間會閒聊些家常。
陸炳也是沒了脾氣,隻能生著悶氣連連喝茶。
時間過去了能有一個時辰,房門被推開,海瑞走了進來。
見到海瑞,陸炳的眼神中露出三分狠戾,卻又混雜著幾分懼色。
時至今日他們錦衣衛淪落到這般田地,和海瑞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源頭就是那道治安疏!
“陸太保。”
海瑞拿著一份卷宗進入,房內兩名負責看護陸炳的官員便忙活著搬條案、搬椅子,將房間的布局快速改變成帶有些許過堂審問的味道,也使得海瑞和陸炳對麵而坐。
“今日下官請陸太保來,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問陸太保,還望陸太保能夠照實直言。”
“海瑞,本督乃太子太保、錦衣衛指揮使,想要抓本督需要聖旨才行,什麼時候你們三法司有資格抓本督了。”
陸炳沒有回應海瑞,反而站起身大聲斥責海瑞的不規矩:“你海瑞不是一直自詡如何如何守規矩嗎,現如今你做的事,還有規矩,還有王法嗎。”
“本官遵的就是國法!”海瑞斷喝一聲:“什麼叫抓你需要聖旨,我大明律什麼時候說過錦衣衛指揮使犯法隻有皇帝才能抓,曆代先帝又有哪一個人下過這種聖旨,許諾過錦衣衛辦差可以不在國法的限製之內!”
陸炳頓時啞口無言。
“你說的那些個什麼默認的規矩、見不得光的規矩、心照不宣的規矩從此都不會再有了!”海瑞盯著陸炳:“國法就是國法,沒人能大過國法!”
陸炳被氣笑了:“那皇上呢。”…。。
“皇上也不行!”海瑞盯著陸炳:“皇上犯下大錯,一樣要下罪己詔,要退位!《治安疏》本官可以上一次,就可以上第二次!”
陸炳徹底沒了脾氣,他也知道這種事上他和海瑞抬杠絕不是對手,老實落座。
“行行行,你海瑞海剛峰無君無父的名聲全大明朝誰不知道。”
“陸炳,你不要太放肆!”鄒應龍忍不住怒斥道:“這裡是都察院,不是你的北鎮撫司。”
“一個小小的七品文書,竟然敢直呼本督名諱。”陸炳看向海瑞:“本督定罪了嗎?沒有定罪的話,本督還是我大明的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署錦衣衛指揮使事,是正一品。”
海瑞沉著臉開口:“道歉。”
“憲台。”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