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您這心火有些旺,是不是最近休息的不太好。”
文淵閣內,例行來為陸遠診脈的李時珍鬆開手:“另外,您的脾胃也不太好,這是實火,因為飲食和作息導致的,少喝酒、食清淡、多休息,回頭下官再開些降火安神的方子,您要按時吃。”
“好,辛苦了。”
陸遠點點頭表示感謝,隨後言道:“對了,李院長留步。”
“太師還有何吩咐?”
“正好有件事也是剛想起來。”陸遠說道:“前些日子譚綸送了份軍報來,我軍在飲馬河取得了一場大捷,不過有些傷員在轉送遼陽診治的過程中殉國了,譚綸就提議,看能不能多培養一些隨軍醫生。
他要不提,這種事本輔怕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你看你們醫院能不能和大都督府合作,專門培養一支軍醫隊伍,既能在戰場上有一定的作戰自保能力,同時還兼備治病療傷的醫生素養。”
聽到是這麼件事,李時珍來了興趣:“培養一支軍醫隊伍?這是好事,完全可以。”
“沒問題就好。”
陸遠交待道:“現在朝廷也就遼東一個地方在用兵,就先緊著在遼東搞,你那邊準備好的時候告訴本輔,本輔給你開條子,你派人去遼東和遼東都司一道先組建一支試試效果。”
“好,下官記住了。”
李時珍站起身:“沒彆的事,下官先告辭了。”
“慢走。”
李時珍前腳離開,後腳胡宗憲就走了進來。
“太師。”
“汝貞來了。”陸遠抬起頭露出微笑:“快坐,喝什麼茶?”
“屬下自己來就好。”
胡宗憲動手給自己泡上一杯茶,就近尋了把椅子坐下:“太師,廣州剛轉了一條消息過來,滿剌加總督府的。”
“說了什麼事?”
“滿剌加出兵呂宋了。”胡宗憲臉色帶著幾分笑意:“您猜領兵的是誰?”
陸遠言道:“你可彆告訴本輔是朱定燿這位王爺。”
“還真是。”
“好嘛。”陸遠感歎道:“他還有這膽子呢?”
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竟然主動帶兵上戰場去打仗,那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幾個月前,朱定燿這一幫王爺聚在一起,拉了一支六七千人的護院隊伍就去了滿剌加,編入了滿剌加總督衙門,名義上是作為維護治安所用,才操練倆月,朱定燿就帶著這支隊伍乾到呂宋去了。”
胡宗憲笑著說:“呂宋的西班牙夷隻有一兩千人,而且如今隨著咱們控製住滿剌加群島,他們也斷了國內的支援,沒有援兵和火器,才堅持了不到一個月就投降,現在嚷嚷著要朱定燿善待他們這些戰俘,陸唐生總督寫信來請示,這批戰俘怎麼處置?”
“西北不是忙著修路嗎,蚊子再小也是肉,送去西北修路吧。”…。。
陸遠對這種小事懶得斟酌,直接說道:“告訴他們,乾滿十年就準許他們回國。”
“好,屬下回頭就給陸總督回信。”
“咱們這位岷王爺,看來是相中呂宋這塊肥肉了。”陸遠嗬嗬一笑:“要不然也不會那麼膽大的親冒戰陣,不過話又說回來,呂宋那麼大一塊地方,竟然讓西班牙夷幾千人就給占據,也太不經打了吧。”
“南洋這些個國家,弱的跟嬰孩一樣。”胡宗憲撇著嘴滿臉不屑:“陸總督信裡說,南洋很多地方,那人就像住在樹上的猴子一樣,還蒙昧的沒有開化呢。”
“沒開化好啊。”
陸遠言道:“沒開化才好管、好統治,千萬彆像安南那樣,咱們老祖宗好不容易宣教王化把他們從野人變成人,結果呢,當人之後就有了權力野心,開始有組織、有體製的反咱們,現在甚至還成了國家。
你看人家葡萄牙、西班牙人多聰明,為什麼要教他們?當奴隸使多方便,給口吃的彆餓死就行,組織他們種地挖礦,一船船的物資往自己國家送,哪有不強大的道理。”
“是。”胡宗憲連連點頭:“開蒙教化這種事確實收效不高。”
“這事不聊了。”陸遠結束這個話題:“聊多了萬一傳進禮部那些老酸儒的耳朵,又該說咱們這不合王道,是野蠻做派。”
“說起禮部,還真有個好玩的事。”
閒聊天,胡宗憲也放鬆的很:“前段時間咱們南京城出了一宗鬨學案您聽說沒有?”
“鬨學案?沒聽過。”
陸遠捧起茶碗:“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