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的那頭,是季宴安,可他衣衫上滿是血跡。
他去了哪?做了什麼?
尹零露對此一無所有知,唯一知道的,隻是他必定受了那味毒的影響。
她奮力狂奔,可還未走近,就聽見季晏安疏離的語氣,“鸞鳴,把小姐帶走。”
【小姐?他從來不會這麼叫我,他究竟怎麼了。】
這般想著,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明白是鸞鳴。
於是慢慢停下,停在距離他五步遠的地方。
符笙從旁穿過,風一般跑去季晏安身邊。
“小五大夫來了嗎?”扭頭看向身後,在呆愣住的人群中尋找小五的身影。
“在這。”
人群之後,小五應著,從一行人中間擠過來。
耳邊是秦語瑤的驚歎:“我嘞個去,姑母你看到了嗎?我感覺小叔絕對殺人了,而且他特彆怪異,竟然還衝阿零甩臉色。”
舒樂自然看到了,與她對視一眼,手上一動,丹秋並著青菊開始驅散江府的仆人
再一個眼神,佳華立刻離開,去尋江福。
而那邊,符笙本是擔心季晏安,遂衝去,可他剛一靠近,“公……”
剛開口,就被季晏安以劍柄擊中胸前。
胸前一陣劇痛,直把他打得趔趄後退數步,才堪堪穩住腳步。
小五終於擠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頓時大吃一驚。
看見小五過來,尹零露推開鸞鳴的手,迎向小五。
“就這麼看著,您知道他中的什麼毒嗎?”
指著季晏安衝小五說道。
此刻小五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他不敢相信,竟然能看見南信葉這種奇毒。
可他雖然知道,但卻無能為力。
她還沒有得到小五的回答,季晏安就已經開口:“行舟,把我綁了回府。”
話音一落,暗處出來一人。
此人正是他口中的行舟,是皇帝安排在他身邊的赤衛頭領。
繩子這種東西,他可是隨身攜帶,一出來,就從背袋中拿出,而季晏安也將劍一扔,閉眼靜待。
他軀體僵硬,所剩無幾的理智正在發揮作用。
“娘子恕罪,此毒我解不了,不過,禦靈山的祝依祝仙師或能解得此毒”小五實話實說。
她少時有幸隨祖父上到一次禦靈山,正巧遇見過這位祝仙師,而她之所以知道南信葉,便是因為見祝仙師養過一株。
小五才剛解釋完,秦語瑤就在後頭和舒樂交頭接耳,“解不了,那不成殺人機器了。”
“你腦袋裡都裝著些什麼。”舒樂‘咚’就在她頭上一敲。
“她解不了,可以換人,她不都說了祝仙師可以呢?再者,偌大一個大夏,還怕找到不到名醫嗎?”
“對吼,不過祝仙師會仙術嗎?”
【想不到啊,這還是個修真世界。】
後麵的話,她隻敢在心中想著,而兩人說話間,尹零露已經做出行動。
既然她沒有辦法解毒,那就趕緊去她所說的禦靈山。
於是她衝舒樂大聲說道:“阿姊,我先和宴安去禦靈山,不能與您共遊,萬望見諒。”
說罷鞠躬一禮,再看向秦語瑤。
“回去再聚。”然後轉身往季晏安走去。
她急切,舒樂也明白。
“把抓到的刺客一並押回去,交由明王。”說時朝丹秋的方向側頭。
聽到她的話,秦語瑤確認著“是刺殺我的那些人嗎?”
“你還是看你的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舒樂早已經看明白,她就是個花瓶,還是個呆頭呆腦的。
眼下發生這種事情,楚緒又不在,讓她來處理,根本就查不到什麼。
況且思來她雖嬌縱,但也甚少與人交惡,心中也對幕後之人有所猜定。
而將刺客交到楚喬手上,是目前最穩妥的選擇。
將她偏過來的頭扳正,不想與她掰扯。
“綁手就行了,綁腿乾什麼,他要是發瘋,你怎麼抬上車。”
聽著動靜望去,尹零露已經走到季晏安麵前,行舟將他的手綁住之後,又想綁住腿。
被尹零露搶走繩子,拽在手上。
季晏安怒而睜眼,看見她護在自己麵前。
伸手就是一推,害得尹零露直直撞向行舟。
推完才清醒,又將人撈回來。
【不是大哥,你玩悠悠球呢!】
反複無常的動作氣到她,卻逗笑秦語瑤和舒樂。
要不是他這會中了毒,她必定是要跟他算賬的。
扭頭回看心知做錯事,而懊惱的人。
“你等著,姐記下了,遲早跟你討回來。”
說完掙脫開他的手,拽著繩子就往外走。
她走得極快,令沉浸在自責的季晏安猝不及防往後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