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她多想的時間,季宴安起身,將她吃的差不多的糕點喂給她。
她呆愣盯著再次換了一副模樣的他,小心吃下,目光根本不敢移動,因為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
看著他獨自吃下那碟子中最後一塊糕點,尹零露這才下令“告訴行舟,去禦靈山。”
“是。”鸞鳴在外頭應著,而她麻溜起身又把繩子橫在他麵上,卻見季晏安立刻衝出簾幔。
趕忙過去拉他,“你乾嘛。”
而他不理會,反而搶在鸞鳴之前,先一步大聲勒令行舟,“行舟,回城。”
說罷便轉身回到車廂內。
尹零露困惑不解,再見所有人得了他的命令後,開始行進。
她頓時來氣:“你乾嘛啊!不要命了嗎?”說時就要越過他出去,叫停車隊。
可馬車駛動,隨之而來的慣性害她往季晏安身上撲去,眼見就要撞到他。
便見他伸出手將自己扶住,隨後帶進車廂,就聽他輕聲哄自己:“我沒有那麼嚴重,先送你回家。”
一邊說一邊推她坐回軟榻,她怒目而視,待她坐下,又轉身拿出水袋,遞到麵前。
冷靜開口:“喝點水潤潤。”
本就很不舒服的她,又被他來了這麼一招,心中有氣無處撒,用力搶過水袋,瞪他一眼。
要不是恰巧她渴了,根本就不可能會接他的水。
而喝水時,尹零露的餘光一直看見他,見他挪得離自己遠些,她馬上斷定這是正常的季宴安。
急忙咽下口中的水將水袋給他,她可不想再受剛才那種驚嚇。
於是在他接過水袋放下,這短暫的空檔裡,利用他的不設防,直接抻直繩子,將他的雙手困住。
隨後一圈接一圈地繞,並無視季晏安的懵神,但她那小傷手,根本快不了一點。
越來越急躁,頭上更是傳來一陣諷笑聲。
抬頭望去,正瞧見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緊盯著自己不放。
她不知季晏安心中在想什麼,但她明白,此人現在極其不正常,說不定會化身惡魔也有可能。
餘光中,他的手懸在半空,並向自己前傾上身,那彎彎的眼角眉梢,以及麵前主動繞著繩子的雙手。
嘴邊是溫柔細語:“待會躺下睡會吧。”
他還挺會心疼人的,手還沒有綁好,就先給她安排下一步。
她不知他要不是怕自己失控,他多想掙脫這層束縛。
不過他說的卻不是尹零露所想的。
手上動作不停,待纏好之後,開始係結,“你本就是因我而如此,我怎麼能不管你。”
又是許久,“好了。”好不容易把他手綁上,雖說是有些鬆垮,但好歹也算綁住了。
輕輕一拍被綁了個死結的雙手,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又一本正經衝季宴安開口,“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感覺。”說時雙手攤放於身前,指尖上揚擺動。
期待他能給到自己有用的信息,“就是中了毒之後。”
雖然看著他現在是清醒的,但如果現在不問清楚,等會他發作的時候,隻會更棘手。
而且回城起碼需要一個時辰,很難保證他路上不會失控。
隻有了解得更多,才能知道他在什麼情況之下會清醒。
單是看他一回來就讓人將自己的手綁住,以及推她那一下,就能明白,他現在的失控已經到了自己不能控製的地步。
這也是她不理解的點,再怎麼說,都是他比較重要,可是他非要送自己回去。
可他不說話,這讓尹零露更覺困難重重。
他說不出來,那就隻能她依靠現階段自己所知道的、所猜到的問他,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當時喝了那碗東西之後,你便有些黏著我,那時你隻是想著和我在一處,還是彆的。”
她話剛說完,季宴安就點頭,“隻是想和你在一起。”
“後麵你進山以後,沒有見著我時,隻是想著為我獵一隻兔子回來烤嗎?”眼神帶著詢問。
“是。”
聽到這裡,他的回答都還算正常,可是細想之下,又總覺得有問題。
比如他既然隻是想和自己在一起,那為何後來上了馬車,就愈發的不收斂。
更是提起前世的事情,他不是這麼不穩重的人,且那時他看起來很害怕,害怕她這輩子說要嫁他也是騙他的。
短暫思索,朝他挪近,直至自己的膝蓋觸碰到他的大腿才停。
傾身湊到季宴安耳邊,又繼續開口。
“你之前就怕我要嫁給你,是騙你的,但你從來不說,是為什麼?”
她哪裡注意到,光是隔著衣服,隨意的觸碰,就令季宴安心神蕩漾,眸子深邃,隻能靠雙手互掐來維持理智。
“這一世……不一樣……你會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
他的言語赤裸,不帶一絲猶豫,令尹零露聽之蹙眉。
望著滿是失落的他。
【不對,他不是現在清醒,他隻是強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