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尹母的幫扶下,尹零露走下馬車,望著身旁圍了一圈又一圈的阿兄小姊。
他們心痛的目光都落在她眼中,深知是自己的憔悴模樣,驚嚇到他們,遂低下頭,靠到尹母懷中。
任由著尹母帶自己進府,聽著耳邊她的吩咐“去請劉大夫過府。”卻止了步。
“阿母,已經請大夫看過了,都是小傷。”她貼尹母胳膊上說著。
“聽阿母的,再找個大夫瞧一眼。”
她雖知不瞧一眼,全家人都不會安心,可不想讓人叫大夫,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但顯然很難推辭,便拉停尹母,扭頭看過去,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隻定定地這麼看著,才下定決心開口,“阿母,我想去沐國公府,可以嗎?”
她小心試探,因此刻已是深夜,自己貿然前去,有損尹家名聲,可若不看一眼,又不放心。
況且早在進城時她就已經醒來,那時聽著季晏安和自家次兄的對話,便已然明白,季晏安在騙自己。
一路想來,更是心緒慌亂。
她想問問他,明明說好了要送自己回家的,為什麼不送了?
又究竟是想瞞著自己什麼?
而此刻,她話才剛出口,就聽到尹母立馬拒絕“去什麼,以後都不要見了。”言辭決絕,不容置喙。
“阿母……”還想再說話,卻被尹母硬拉著往裡走。
一行人跟在後麵,浩浩蕩蕩往她的院中去。
而尹母的話很快得到尹川賦的認同,他繞過尹川興,來到尹川棠身邊。
更是湊到尹川棠的耳邊,同他說道:“最好明天就把婚退了,更省事。”
那語氣極其嫌棄。
好在他還知道小聲說,不讓尹零露聽到他的聲音。
而前頭的尹零露,縱然心有不甘,可也不得不尹母回去,隻將目光轉向跟在身邊的鸞鳴。
與她對視一眼,又見她先是探看一眼尹母,再回看過來,衝自己微微搖頭。
更加沮喪,沒有人幫她,愈漸害怕今日一彆,怕再無相見之日。
她也不知為何,這樣的想法一直縈繞心頭,情急之下,無聲撒下熱淚。
垂頭緊盯沿路石磚,一塊塊細數以模糊自己的心事。
數了一路,也哭了一路,回到房中,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過來。
轉身看向跟了自己一路的兄長嫂嫂以及阿姊,調整著狀態,衝他們展露笑顏。
“阿兄嫂嫂們,還有阿姊,我沒事,隻是偶感風寒,不打緊的,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咱們再敘。”
“不可能,你那眼底烏青,麵無血色,嘴唇發白,脖子……”尹川賦顯然不信,隨著視線由上至下。
也是這一探看,才借著房中的燈光看清,那脖子上,分明也有纏有綁帶。
頓時驚慌衝向尹零露,手觸上她脖間的綁帶,又不敢用力,隻輕輕的覆蓋在上頭。
“阿零,這是怎麼回事,那刺客究竟怎麼你了。”
隨著他慌亂焦急的話語,所有人都看向尹零露的脖子,大家這才發現,當即亂做一團,圍向她。
“傷口深不深?”這是尹川賦
……
“阿零可找大夫上過藥。”這是尤嬛
……
“季宴安的人都是吃素的嗎?怎麼會讓刺客近得了你身的。”這是尹母。
……
“阿零你手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這是尹雪露。
……
“除了這兩處還有哪裡?”這是尹川棠
……
……
麵對他們的激動發問,尹零露被問懵,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聽得頭都大了。
便一擺手,“好啦,一個一個來。”
“對對對,不過阿零現在太虛弱,先挑重要的問。”尹川賦順著她的意思開口。
更是忙不迭將所有人都作勢攔著往後退,給她騰出空間喘息。
待眾人都退至他滿意的位置,又快速轉身,來到尹零露身邊,目不轉睛盯著她,期待能得到妹妹的青睞。
“那我先回阿母的。但是!”然她頓言掃視所有人一眼,直接無視掉尹川賦等待的目光。
“不過,接下來我說的這段話,隻能爛在各位的肚子裡,無論任何人提起,都不能說。”
她嚴肅看向所有人,等著他們都點頭後,才開口:“季將軍被人下了毒,他並沒有跟著我。
去到江家的莊子之後,我與表姊閒逛,正是那時,來了一波人刺殺表姊,佩鳴過來後,我們往回跑,但中途又出現一夥人,是衝我來的。
他們此刻應該在季將軍手上,不過後來我逃了出來,這傷。”說時指向脖子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