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見盛老太太的麵上露出些許困頓之色,於是一個個全都趕緊向其請安告退,準備留下一個安靜的環境讓她老人家好好休息。
見此,盛老太太自是不會拒絕。
於是,在得到老太太應允之後,眾人皆是出門而去。
其中,王大娘子便是帶著自家兒媳婦海朝雲,攔住了明蘭,拉著她一起往葳蕤軒走去。
“來,明兒,你快跟我說說,宥陽那邊的事兒,究竟是怎麼了?”
“你大伯父家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啊?”
“……”
王大娘子的語氣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之意。
似乎,她是在開心?
明蘭懷疑自己可能領會錯了,王大娘子不可能會對大伯父家出事而感到這般高興的。
畢竟,盛維家裡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的話,那盛紘他們家可也是要遭受影響的。
彆的不說,就說這盛家二房在汴京城裡生活的費用,到時候那該怎麼辦?
要是盛維大伯父當真出事的話,那盛紘可就再也維持不了他的“不貪金身”了,畢竟,要是飯都吃不飽了,哪裡還能有什麼節操?
就憑借盛紘的性子,他又豈會不貪?
因此。
“大娘子,您這是想?”
明蘭想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斟酌地試探幾句。
“大娘子,您這是在關心大伯父家裡的事兒嗎?”
明蘭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改口了,直接道:“其實,大伯父家裡沒出什麼事兒的,隻是淑蘭姐姐與人和離了而已。”
“和離?”
一聽到這兩個字,王大娘子眼睛一亮,頓時就是來了精神。
“快!明蘭!你快說!”
“這裡麵,究竟有什麼事兒?”
……
而另一邊,盛紘則是帶著盛長權一起去了他的書房。
“坐吧!”
待到兩人來到了書房裡之後,盛紘伸手一指,示意著盛長權坐下。
“是,父親!”
盛長權先是恭敬地一揖,而後便是順著盛紘的意思,坐到了他跟前的那張椅子上。
這張椅子是擺在書桌前麵的,卻是剛好可以與書桌後麵的那把椅子對上,兩把椅子一前一後,倒是正好可以使之主人麵對麵交談。
盛紘的書房麵積倒是不小,不僅布局典雅,風格亦是頗有幾分閒趣。
看起來,倒是也有幾分雅趣。
“權兒!”
盛紘走到了書桌後麵,安然地坐在另一張椅子上,他看了自家兒子一樣,口中發問道:“權兒,這六年裡,你跟著你老師,怕是去過了不少的地方吧。”
這一句,雖然看起來像是在疑惑,但盛紘的語氣卻是肯定的陳述。
想來,對於這個問題,盛紘也是想了很多遍吧。
“這幾年裡,你可曾繼續讀書?”
“沒有把文章落下吧?”
一連幾句,卻是表明了盛紘內心的緊張。
早在六年之前,盛紘就是已經知道莊老先生的計劃了,也明白他是想要寓教於行,想要以這種曆練的方式來教導盛長權做人的道理。
不過,他也與莊老先生有言在先,要他老人家一定要在保證盛長權的讀書火候為前提下行此曆練。
而且,更是萬萬不能讓其於科舉之道上墮落,要不然的話,就算是他再會做人,卻也無濟於事。
畢竟,讀書人若是不能科舉的話,那他又有何用?
最起碼,在盛家就是如此,若是落榜無緣,無法及第的話,那這個人在盛紘的眼睛裡,還真就是個廢物了。
“父親,這六年來,兒子確實是跟著老師到過很多的地方,也見識了不少的人情世故……”
盛長權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經曆再度重複了一遍,最後道:“不過,兒子的學習卻是沒有落下!”
“甚至,更是因為這些年的經曆,而有了更多的人生感悟,於文章一道上,也是自覺頗有提升的。”
盛長權自信滿滿地說了這些,倒是讓一旁的盛紘心生安慰。
“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可曾想過接下來的鄉試?”
此時的盛紘還不知道盛長權的打算是如何,究竟還參不參加這一屆的鄉試,於是,他便以這話相問。
“父親,這是自然!”
盛長權想都沒想地就開口道:“兒子已經決定要參加今年的秋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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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參與這次的秋闈?”
聽得這話,盛紘心中頓時就是一喜!
他抬頭看了一眼跟前的兒子,雙眼不自覺地微眯了一下,似乎是有著些許的異樣。
“權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這次有把握能考中?”
盛紘在心裡麵暗暗地猜測著,麵上卻是不顯,隻是微微地垂下了眼皮,以此來掩飾住他內心的波動。
作為嚴父,盛紘自然是要喜怒而不形於色,於是他便繼續地板著一張臉,神情嚴肅地盯著盛長權,開口問道:“長權,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有把握能高中?”
盛紘心裡頭高興,但麵上卻是相反。
他皺著眉頭,不威自怒地道:“若是不能,你大可不必如此急迫!”
“為父先前在信上與你說的那些,你也莫要心急,若是因小失大,挫了你的文運,那就不好了!”
雖然儒家學派號稱子不語怪力亂神,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但是,這群人卻又偏偏相信文運,覺得一個人若是能夠一直得勢的話,那麼他的文運就會極好,可以積累出充足的底蘊,一勝再勝。
可同樣的,若是一個人勝利的勢頭被人打斷了,那這個人的文運就會急轉直下,不可再度重現曾經的輝煌。
同理,若是盛長權的勢頭被打斷了的話,那他還能能奪得解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