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琬俯趴在榻上,細腰楚楚,兩頰微紅,眼中似噙著瑩瑩淚意,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謝玦視線微頓,慢慢下移,就看見她的腰窩處放著一雙手——顧應昭的。
“顧太醫。”
顧應昭正忙著幫謝卿琬按腰,卻突然聽到一道無比熟悉的冷冽聲音,他起初以為是幻覺,直到偏頭看去,差點連魂都給當場嚇出來。
“殿下,殿下,哎呦——”話未說完,因為起身的動作太過慌亂,顧應昭連人帶凳子一起栽到了地上,狼狽爬起來後,還不忘繼續問道,“您怎麼突然駕臨寒舍了?”
謝玦看他一眼,提步從他的身邊繞道而過,聲音聽不出情緒:“顧太醫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禮。”
“至於孤為何會來此處……”謝玦停了停,“孤若是不來,也不會知道今日之事。”
他的話語淡淡。
顧應昭心中下意識一緊,殿下這話說的,好像他今天知道了什麼一樣,雖然明知不太可能,他還是忍不住覺得心尖兒都有點發顫。
他輕咳一聲,有些心虛,聲音也變得乾巴巴的:“微臣在為公主殿下診療。”
此時,謝玦已經漫步走到了謝卿琬的身邊,微微彎下身子,謝卿琬趴在床上,一抬眼就看到了皇兄放大的俊顏,驚得心臟漏跳一拍。
“琬琬。”謝玦在她的榻邊坐下,“你是哪處不適?”
皇兄的話語很溫和,與麵對顧應昭時完全不一樣,但謝卿琬的手心依舊攥出了汗。
她不著痕跡地彆開臉,看著牆麵的方向,喉頭有些發哽:“呃,皇兄,你不用擔心,我無什麼大礙,隻是……腰有些酸痛,便來找顧太醫按按。”
說著說著,她的氣音漸弱。
因為隻要她一想到,自己為何酸痛,而始作俑者正在自己的麵前,她就覺得渾身好似火燒,身體深處生出一股克製不了的異樣感覺。
趁這個機會,她將衾被往自己身上扯了扯,悄悄往床的內側挪了挪,離皇兄散發著溫熱之意的身體遠一些。
謝玦垂眸看過去,隻見眼前的人兒說話一股有氣無力的樣子,整個人懨懨的,睫毛困倦地搭在眼皮上,趴在床上像沒長骨頭一樣。
就連那因為練過舞騎過馬,平素看起來緊致有型的蠻腰,如今也軟趴趴地塌了下去。
他眉頭輕蹙,映出一道淺淺的折痕:“有這麼嚴重?”
說罷,謝玦就生出手,輕輕放在了她的腰上。
謝卿琬還沒來得及回答皇兄的話,就感覺一雙微涼的手,放在了她的腰窩處,溫度隔著纖薄的衣物傳到她的肌膚之上,她幾乎可以感覺到皇兄的食指在輕輕摩挲她的脊骨。
聲音倏然止在了喉口,她的全身由上到下輕顫起來,半晌後,才啞著聲音道:“有點吧……不過,治療一下,回去再休養休養,應當就好了。”
謝玦光看她麵上難耐的表情,就知道沒有她嘴上說的這般輕鬆。
他
微抬眉宇,問:“昨日晚宴尚看你無事,怎過了一夜就這樣了,晚上回去以後你去做什麼了?”
謝卿琬的心臟在胸腔間砰砰跳動,她的喉口啞得不成樣子,腦子裡也變成了一團漿糊。
她偷偷地從胳膊的縫隙中去瞄皇兄的臉,很難將他如今這副冷淡禁欲的樣子,與昨晚那個他聯係在一起。
昨夜的他,就好像釋放出了內心深處最幽暗狂亂的魔物一樣,令她都受到了一些驚嚇,中途一度想逃離,卻根本逃離不了。
每次都會被他掐著纖腰,重新捉回去,受到更重的懲罰。
偏偏她還是一個不死心的硬骨頭,屢敗屢戰,總想著趁他意識迷亂,趁機從他的指縫中溜走。
她隻是想暫且歇歇,毒未解完,她也不可能直接走,但每次她跟他保證說,歇一會兒再來找他,他卻充耳不聞,根本不聽。
她難道是這麼沒有信譽的人嗎?謝卿琬不免有些忿忿地想。
想想,也真是奇怪,讓她變成如今這副鹹魚模樣的人,現在卻衣冠整肅地坐在她的身側,問她為什麼會如此。
謝卿琬嘀咕道:“沒做什麼,大晚上的,我能做什麼?”
謝玦一想,也有幾分道理,總不能是她大半夜回去爬樹,把腰給閃到了吧。
他眉心的褶皺慢慢抹平,睇著她,低聲道:“那你從現在開始,便躺好了。”
話音未落,他放在謝卿琬腰肢上的手便緩緩動了起來。
“啊——”謝卿琬一驚,忍不住發出一聲叫聲,她顧不上酸軟的關節,扭頭看過去,發現謝玦正低眸為她按著腰,驚得眼睛都睜大了。
“皇兄……這種事讓顧太醫來就好,怎麼好麻煩你呢?”話說著,聲音已經發起了顫。
謝玦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聲音平穩:“顧太醫先前將這套手法教過我,你身嬌體貴,我怕他失了分寸,按痛了你,反惹得他惶惶不安,不如讓我來。”
邊說著話,他一邊調整著按摩的地方和不同的手法,輕輕詢問她:“琬琬,這樣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