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林妹妹!
趙令儀激動地恨不得立馬衝到賈府去。
可仔細一想,自己和林妹妹素不相識,永嘉長公主府和賈府也沒有交情,一時半會,她還真見不到林妹妹。
那天在宮裡得知自己穿到了紅樓裡,一出宮便讓人打聽了,這才得知,數月前,林如海於揚州任上病歿。
“唉!”
她歎了一口氣。
林妹妹孤身一人在賈府,日子一定很難過吧。
見她歎氣,一旁的丫鬟碧雲忙道:“長公主莫歎氣,若叫劉嬤嬤聽到,又要嘮叨了。外頭天涼,長公主又是大病初愈,咱們還是進去吧。”
如今正值九月,暑意不再,時有涼風輕拂,沁園風景雖好,屋外到底不如屋裡暖和。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門呀?”
趙令儀仰天長歎。
前幾日,她便從宮中回了沁園。苗太後不放心她,一定要她跟前的劉嬤嬤跟著,還道,什麼時候她好全了,什麼時候劉嬤嬤再回宮。
劉嬤嬤從小看著她長大,感情不比旁人,再加上苗太後放了話,是以待她格外上心。上心是上心,可劉嬤嬤實在是嘮叨。
外頭去不了,呆在沁園又被念叨,她都快憋壞了。
她想出去,想放風,想找林妹妹。
隻可惜,林妹妹現在還是個小豆丁,她當不了她的姐妹了。
突然,她眼前一亮,想到了苗太後的話。
有了!
當不了林妹妹的姐妹,那就當她的養母!
賈府就是個花架子,護不住林妹妹。可她不一樣,她是永嘉長公主,若是林妹妹養在她膝下成為她名義上的女兒,就沒人敢欺負林妹妹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在心裡生了根,她迫不及待想進宮找苗太後了。
冷靜下來,略一思索,發現這事有點難度。
根據苗太後的口風,她好像屬意給她找個兒子,這時代兒子繼承香火,光耀門楣。再一個,苗太後想選一個家世清白,旁支不多的清流人家子孫,林家雖是清流人家,可旁支不知道有沒有,嫡支隻有林妹妹一個,姻親賈家又是苗太後看不上的人家。
怎樣才能讓林妹妹入苗太後的眼呢?
她陷入了沉思。
“這是我家,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一個急躁的孩童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醜霸王柳天闊。
他竟然來了。
半月前,她難得起了心思,想去郊外的田莊看一看。哪知道,馬車剛走到半道,柳天闊這個混小子突然衝出來。馬兒受了驚嚇,當即就發起了瘋。
然後她就被甩出了馬車,腦袋正好磕在大石頭上。
下人們慌忙把昏迷的她往沁園拉,剛到沁園門口,就被苗太後派來的人截到了宮裡。縱然事後柳家老太太再三澄清,柳天闊是無意的,當時二房一家子也要去田莊,哪知道路上出了這等事。
可苗太後懶得聽,說了不見,就是不見。說起來,今日還是她出宮後第一次見這霸王呢。
眨了眨眼,她起身,故作不知,問了一句:“是什麼東西在叫?”
碧雲憋著笑,回道:“奴婢沒聽見什麼聲音,彆是長公主聽岔了吧。”
給了碧雲一個讚許的眼神,她“啊”了一聲,聲音頗有些顫抖:“什麼?你沒聽到!怪瘮人的,走,趕緊走!”
說走她就朝著屋裡走。
“大嫂!”
被攔在外頭的小柳氏急了,忙喊了一聲。
她的聲音頗有些尖銳,趙令儀停下腳步,她似乎才看到外頭的人。
不好意思地對著小柳氏笑了笑,道:“原來是二弟妹。”?說話間朝著門房看了一眼,“好大的膽子,竟然連二弟妹都敢攔?明兒你們就收拾東西回去吧。”
門房稱罪,心裡卻不以為然。
呸!柳家這群不要臉的東西,賴在沁園裡不走,時間久了,還真以為自己是沁園的主人,可以在沁園裡隨意遊蕩了。
沁園可是公主府,柳家這些人也配?
“大嫂莫跟他們計較。”
見那門房不吭聲,小柳氏麵色稍霽,她還好心“勸”了趙令儀一句。
眼見著她和柳天闊一步步走近,趙令儀麵上笑容越盛。
沁園和柳府挨著,本各有各的門。當初的趙令儀過於寬和,為了方便兩府來往,便將兩府打通了。可後來不知怎的,柳家二房也住進了沁園。
見此,趙令儀便在兩房之間加了一道門,可那門,形同虛設。
這次病了一場,門倒成了真門,門房將二房攔了,小柳氏心裡格外不舒坦。
“大嫂,我今日前來,是來賠罪的。”
麵上陪著笑臉,暗地裡小柳氏險些把一口銀牙咬碎。
從前她在沁園裡可隨意走動,如今倒好,整日裡隻能窩在那一畝三分地。柳天闊闖了大禍,苗太後發了火,門不門的,她也不敢計較。
明明事情剛發生,老太太就帶著自己進宮賠罪了,結果苗太後給了她們好大的沒臉,晾著她們不說,更是當眾把她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現在全京師的人都在笑她!
自家夫君在皇帝麵前吃了掛落,官職都降了一級,她哪裡不知道,那是皇帝找著理由為他妹妹出氣呢!
闊哥兒是淘氣了些,可她趙令儀不也沒死,瞧瞧那精氣神,比她還要好上幾分!
“賠罪?”
趙令儀似乎有些意外。
“闊哥兒衝撞了大嫂,是弟妹我教子無方。前幾日便想來大嫂麵前賠罪,可劉嬤嬤她說,大嫂還在養病,不見任何人。”
小柳氏甚至還流了幾滴眼淚,將柳天闊一把拉到前麵,泣道:“闊哥兒自知闖了禍,這些日子夜不能寐,今天既見到了大嫂,便懇請大嫂給他幾鞭子,既出出氣,也讓他長長記性吧。”
話音落,還當真把一根細長的鞭子遞到了趙令儀手上。
她本意是想裝腔作勢一回,自己先示弱,把這件事揭過去。趙令儀是長輩,又是柳家兒媳,總歸不會真的下手。
可她沒想到,“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