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琳儀都差點氣笑了,“你以為是捉迷藏呢?”
周驢兒揉了揉鼻子,輕聲道:“表姐,我們這樣不會讓十五哥束手束腳。”
意思是我們出去就會成為顧凝溪的累贅?
我堂堂的五品修士!
華琳儀覺得這一切太荒謬了。
容秀卻是好奇了起來,“琳儀,她為什麼一直喊你表姐?”
“你是豬嗎,這個時候還關心這個。”華琳儀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覺得自己這次真的被這兩個人坑死了。
晏長壽的頭發都被一箭射散了,他頭頂可能掉了一塊皮,火辣辣的疼。
他的左邊胳膊也有些抬不起來,是在躲避一個人的偷襲時自己撞在一根柱子上撞的。
可能是有鮮血流進了眼睛裡,他視線越發的模糊。
突然之間,前方有寒光一閃,他駭然的揮劍磕擊,當的一聲,火星四濺,那人一聲驚呼,“長壽?”
晏長壽也一下子看清了那人的臉麵,“秦瀾!”
身穿青色錦衣,手持一柄黑黝黝的長劍的秦瀾,也是華琳儀自幼一起長大的好友。
此時他雖然沒有受傷,但也是渾身塵土,狼狽不堪。
“你們兩個,在這裡商議啥呢?”也就在此時,伴隨著一聲狂笑,他們身體左側的一麵木牆轟然炸裂,一根黑影呼嘯而至。
秦瀾首當其衝,下意識轉身格擋,手中長劍瞬間被震飛出去,他就地一滾,背部撞在一側的木牆上,身後木板炸裂開來,他口中滿是血腥味,整條右臂一時麻木不已,根本無法抬起。
晏長壽後撤一步,那道黑影卻是驟然改變方向,朝著他頭頂拍擊下來。
“當!”
他避無可避,長劍磕擊的刹那,虎口劇痛傳來,長劍也是脫手墜地。
“給爺爺跪下,饒你們不死!”來人也不馬上追擊,隻是哈哈狂笑。
此時晏長壽和秦瀾隱約看清,這破牆而入的人是一名身材分外壯碩的光頭男子,他身穿著土黃色的袈裟,方才那道讓他們無法匹敵的黑影,是他手中握著的一根禪杖。
土黃色袈裟…
“無頭菩薩廟!”
秦瀾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駭然叫出聲來。
“無頭菩薩廟的人怎麼會在這裡?”晏長壽的腦子一片空白,直到秦瀾猛扯他的衣服,他才反應過來要跑。
無頭菩薩廟是去年春天突然崛起的一股山匪。
這些山匪的數量不多,隻有五六十人,他們占據了一座斷崖上的古寺作為居所。
那座古寺裡有一座石佛,石佛的佛頭早就不知所蹤,所以被附近的山民叫做無頭菩薩廟。
這些山匪對附近的山民還算友善,甚至會給些錢糧,但對城鎮之中的富商、官宦之家卻是下手極其狠辣,劫掠之餘不留活口。
半年的時間裡,官家對無頭菩薩廟進行了三次圍剿,但都大敗而回,得出的結論是,這些山匪數量雖少,但其中大多都是修行者,甚至有不下三名的六品修行者存在!
這批山匪是怎麼聚集起來的,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修行者存在,到現在為止還是個迷。
晏長壽或許並不清楚,但華滄溟卻知道,在數月之後,乘著輪值,幽州軍方會從洛陽借調一批修行者過來,到時會對無頭菩薩廟進行一次新的圍剿。
哢嚓聲連響。
晏長壽和秦瀾硬生生的撞破了木牆翻滾出去。
就連幽州軍方都要從洛陽借調修行者,才有把握一舉擊破無頭菩薩廟,他們怎麼可能對付得了?
方才衝殺進寨子的時不我待的豪情,此時早已化為烏有。
華琳儀幾次想衝出去都還是忍住了。
毫無疑問,在這批世家子弟之中,她的修為是最高的。
其餘那些人一個都未到達五品的修為。
但是隨著所有的聲音朝著寨子的中央聚集,她開始覺察出周驢兒說得或許是對的。
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被朝著寨子中央驅趕。
那些山匪之中如果沒有厲害的修行者,絕做不到這點。
堂堂五品修士,好像也無法一手回天。
“要不我們鑽床底下去吧?”周驢兒此時又輕聲說了一句。
華琳儀心中自然抗拒,容秀則直接輕聲問道:“為什麼?”
周驢兒笑嘻嘻的說道,“趕羊趕得差不多了,他們接下來應該會點火開始清點羊群了。”
華琳儀和容秀還未出聲,寨子裡就已經開始亮起火光。
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瞬間充斥華琳儀和容秀的全身。
“琳儀,要不我們還是聽你表弟的,鑽床底下去吧?”容秀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對著華琳儀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