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沒有出聲。
發問的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但就在這個時候,顧留白卻突然說道,“他好像沒搞定。”
“……!”
不僅那人很無語,江紫嫣也有些無語。
要麼不回答,隔一會還回答是什麼意思,就為了惡心人麼?
“你是什麼人!”
那人也搞不清楚顧留白這是什麼路數,他一時也不敢逼近過來,隻是厲聲喝問。
顧留白沉吟了一下,回道:“你猜?”
“?”江紫嫣怎麼都沒想到顧留白會回這麼一句。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顧留白似乎真的一點都不慌。
她之前覺得自己和顧留白是被甕中捉鱉,但現在怎麼好像反過來了的感覺?
“記得找機會補上一兩劍,無論是敵人還是野獸,受傷卻還有搏命可能的時候最危險。”也就在此時,顧留白卻是又輕聲對著她說了一句。
“這次不會忘了。”江紫嫣剛開始說話,她身前的顧留白已經飛快的竄出去了。
等她反應過來跟著衝過去的時候,顧留白已經甩了她五六丈的距離。
顧留白是對著問他什麼人的那山匪衝過去的。
對方不敢過來,他就直接去找他。
那屋子裡的山匪愣了愣。
在他的認知裡,之前那名六品的修行者倒了之後,這支世家子弟的隊伍裡應該不存在能夠讓明淨陰溝裡翻船的人物。
即便是有人隱藏了實力,這時候不也應該想辦法逃離麼?
反而朝著寨子裡麵囂張的衝過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明淨可能已經死在這人的手中,所以這名山匪也不敢輕敵,聽著急如驟雨的腳步聲逼近,他體內真氣鼓蕩,直接撞破了南邊的木牆,跳到了外麵的空地上。
距離此處不到六十步的一處屋頂上,一名箭師站直了身體,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山匪所在的這片空地。
跳到外麵空地上的山匪也同樣身穿土黃色袈裟,和顧留白方才擊殺的那名山匪相比,他顯得瘦小得多,但此時他的肌膚也隱隱散發著真氣流動產生的輝光,血脈在肌膚下微微鼓起,臉上甚至浮現出火焰般的紋理。
他聽到急如驟雨的腳步聲還在屋側的道路上響起,然而一道身影,卻已經從他撞出的破洞之中飛躍出來。
屋頂上的箭師抬起弓箭,但又驟然頓住。
那名少年似乎在衝出之時就已經看清了他的位置,一個跳步便讓他失去了施射的角度。
嘩啦一聲。
身穿土黃色袈裟的山匪手中寒光閃動,孔雀開屏般展開了一麵兩尺來長的鐵扇。
鐵扇綠油油的,腥臭撲鼻,像是喂了劇毒。
展開的刹那,鐵扇翻轉,就像是一片綠色的荷葉卷向顧留白的麵目。
顧留白整個人好像立足不穩般往前一栽,但與此同時,手中的柴刀卻速度驚人的往上刺出。
叮的一聲。
火星四濺。
山匪一聲駭然驚呼,他手中的鐵扇差點直接被柴刀擊飛出去。
“此子的修為難道在我之上?”
他後撤沉腰的同時,整條手臂酸軟無力,腦海之中瞬間浮現出這個念頭,但眼前那少年的身上,卻沒有任何明顯的真氣流動痕跡。
顧留白依舊是往前栽倒之勢。
他躍出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浪頭衝到高處,然後猛然墜落,他往前栽倒的速度也驟然加快,手中的柴刀順勢剁向這名山匪的膝蓋。
這名山匪駭得真氣瘋狂的往雙腿湧去,整個人在發力不及的刹那,整個人就像是僵屍一樣往側後方跳出,與此同時,他按動了鐵扇上的機括。
嗤嗤嗤…
數片扇骨脫離了鐵扇,朝著顧留白激射出去。
此時兩人距離極近,但顧留白卻似乎知道自己這一刀會落空一樣,在扇骨脫離鐵扇的刹那,整個人又像個浪頭一樣一衝,卻直接到了他的身側,幾乎和他平行。
數片扇骨全部落空。
顧留白的手中柴刀,又如雷霆襲來,斬向他的脖頸。
這名山匪呼吸都已停頓,他竟是跟不上顧留白的速度,整個身體都因為強行扭轉而失去平衡,往一側摔倒下去。
就在他的注意力全部被柴刀吸引的刹那,江紫嫣的身影突然出現。
江紫嫣從屋邊小道剛剛衝出,就看到身穿土黃色袈裟的山匪朝著自己倒來。
根本來不及思索。
她腦海之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聽顧留白的話,乘機補上一劍。
平時練熟了的一招劍招頃刻間就使了出來。
嗤嗤嗤…
一個呼吸之間,她手中的長劍如飛鳥啄食般在這名山匪的背心連刺了三劍。
“操你娘…”
這名山匪拚命的瞪大眼睛,怎麼莫名其妙就正好趕到個人,就這樣戳了自己三劍。
淒厲的箭矢破空聲在此時才堪堪響起。
顧留白站直身體,手中的柴刀就像是拍蒼蠅一樣,輕易的拍飛了射落的箭矢。
砰!
背上三個血窟窿的山匪重重摔倒在地。
“無論是敵人還是野獸,受傷卻還有搏命可能的時候最危險。”
牢記著顧留白的這句話的江紫嫣無比精準的在這名山匪的心脈處又連刺三劍。
嗤嗤嗤…
山匪的眼睛如死魚眼一樣鼓了起來,他用最後的力氣瞪著這名少女,心裡瘋狂的叫喊,這麼削鐵如泥的好劍,一劍就捅爛心脈了,有必要刺這麼多劍嗎?上輩子欠了你好多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