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有餘看著徐浪浪,心頭猛地一顫,他握緊拳頭低語道:“誰他媽會記得這種事啊......”
王超走到徐浪浪身邊,“浪哥你沒事吧今天,現在可不是懷念的時候,這種話等到任務結束再說吧。”
徐浪浪點點頭,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淚花,猛地,他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剛吃過不久的早餐作為嘔吐物全部噴灑到地麵上。
“靠!我們到底是在乾嘛?這麼簡單的任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路常青對這次任務感到越來越迷惑,“還有這些照片又是怎麼回事?這隻灰狗到底想乾嘛?”
徐浪浪擦了擦嘴,看了眼麵前想對自己而戰著的五個人,“這些照片不是什麼潛行士兵貼的,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潛行士兵。”
“那我們到底要抓誰?”王超問道。
徐浪浪苦笑一下,將自己的手槍和步槍都扔到地上,“你們要抓的人是我,我就是那個間諜,就是那個混在基地裡的蓋裡星人。”
聽到這番話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徐浪浪在說什麼。
蔣有餘大步走上前,抓住徐浪浪的衣領,“你他媽在亂說什麼?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徐浪浪的眼角流下一行眼淚,“奪取紫六的那場戰爭,還有刺殺姚天成,入侵基地,以及狩獵訓練,都是我透露的情報。”
“也可以說,那麼多死去的同伴,都是因為我......”徐浪浪的眼睛被淚水裹上了一層水膜,看不到他的眼神,隻能看出他很悲傷,很絕望。
蔣有餘慢慢鬆開了抓著徐浪浪衣領的手,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那你驗過那麼多次血都合格了,為什麼?”
徐浪浪低下頭,“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在夜裡服用一次藥劑,來讓我的血液變得和你們一樣。”
“所以你聲稱自己每天晚上都有上廁所的習慣是嗎?”黎陽問。
徐浪浪點點頭,“其實你已經知道了吧黎陽?有餘,你的腦子那麼好,應該也猜到了吧......”
徐浪浪擦去眼淚,看著昔日的同伴,“這幾天過得很煎熬吧,對不起......我也是......你們不用在心裡為我開脫了,我做過的事我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其實不用這些照片,我根本忘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為什麼?”路常青無力地退了幾步靠在身後的樹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殺了我吧,”徐浪浪跪在地上,像是祈求似的說:“身為蓋裡星最低級的士兵,我的命運不被自己所決定,我隨時都會被他們處決,相比起這樣,我更願意死在你們手裡,成全我吧......”
“浪浪,告訴我們你知道的有關蓋裡星的一切,基地肯定會放過你的。”黎陽說。
徐浪浪苦笑一下,“沒用的,隻要我說出任何有關蓋裡星的事,就會立馬死在你們麵前。”
“而且,”徐浪浪揚起頭,看著遠處升起的白日,“我將永遠忠於蓋裡星。”
“啪——”的一聲,路常青一腳重重地踢在徐浪浪的臉上,“彆他媽再說這種話了!”
徐浪浪口中吐出鮮血,他倒在地上大笑著:“可彆等我一會兒反悔啊,不然你們幾個可能都不是我的對手。”
“有餘,你的槍法不是最準嗎?你來吧......”徐浪浪仰麵躺在地上,眼淚順著眼角流進泥土中。
蔣有餘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他的手慢慢挪到腰間的手槍上,卻遲遲沒有把手槍拿出來。
“喂,他不是我們的朋友嗎?給他個痛快的吧。”路常青轉過身去,不再看那副煎熬的場景。
蔣有餘放在手槍上的手又緩緩挪開,“我下不了手......”
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子彈衝出王超舉著的手槍槍口,掠過蔣有餘的臉頰,射入徐浪浪的心臟。
“結束了吧。”王超粗喘著氣,放下了拿著槍的手。
徐浪浪的呼吸急促起來,瞳孔逐漸散開,但他的一隻手還在掙紮著往頭上挪,在按下了耳麥上的按鈕後,他的呼吸也戛然而止。
“徐浪浪遭遇緊急情況,請求第七組支援!”
所有人的耳麥中同時傳出徐浪浪曾經設定的呼救語音,一遍又一遍,一直重複著。
蔣有餘用手拄著地,他的頭無力地低垂下來,眼鏡滑落在地上,那原本就有裂痕的鏡片破碎開來。
路常青走上前,把徐浪浪的那隻耳麥踩碎,呼救聲這才停下。
血液滲入泥土中,慢慢浸染到蔣有餘腳下,染紅了破碎的眼鏡殘渣。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回響著瀟月曾說過的那句話,“與我理念不一的,就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