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上待了大半天,天終於亮了,外麵窗戶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霜花還挺漂亮。看樣子,今天是個好天。
我這來回的折騰,把小瑾折騰醒了,他不睡了,於是我給他梳洗打扮了一番,跟他說今天要去上幼兒園了。小瑾不反對上幼兒園,幼兒園裡拿過叫肖禾的小朋友非常喜歡他,特彆喜歡跟他一起玩,最重要的是肖宇也整天在托管班裡,他爸爸是一個獸醫店的醫生,自己開的店,跟我們這個行業一樣,節假日反而是最忙的。
所以小瑾答應著:“今天是盛叔叔送我去上幼兒園嗎?”
他吃了盛蘊做的幾天飯,喜歡上他了,還挺會喜歡的。
我給他倒水喝:“對的,他應該一會兒就來了,你先喝點兒水,一會兒我們去樓下喝豆漿,既然你醒了,我們就一起去吧。”
我吸取教訓,還是不自己煮粥了,而且這個時間點兒還挺早,人少,不會被圍觀,我們這裡畢竟是新城區,不跟主城一樣熱鬨,我昨天下樓倒垃圾,我隔壁的林阿姨還笑著跟我打招呼,沒認出我來。
老人家可能不愛看娛樂新聞,當然我在網上的照片也不好看,直播裡一直擋著臉,看不全,後麵還破了鼻子,徹底沒有好形象了。
小瑾的聲音聽著不怎麼想吃,哦了聲:“又要吃油條啊?”
我換了個:“那要不換成包子?”
小瑾歎口氣:“那還是油條吧。”
小家夥現在被盛蘊喂的挑食了,這要是盛蘊改天不來做飯了,怎麼辦?所以還是要趕緊下去適應一下。
我抱著他下樓,到了樓下的時候,我心虛的四周看了下,想看看有沒有狗仔隊蹲拍我的,但我明顯想多了,這麼早,地上隻有一片白霜,陽光都還沒有出來,車上都是薄薄的一層霜。
我看著左側的那輛車有點兒楞,盛蘊怎麼來這麼早?來了為什麼不上樓?
因為怕被狗仔追,盛蘊的車在前天的時候換了一輛,但換來換去都是銀白色的,霜花鋪在他的車上,在薄薄的晨曦裡,看上去有一中彆樣的冷清。
我抱著謝瑾往他車邊走,他還停在昨晚他停的地方,我們小區是老小區,地上停車位不容易找,盛蘊得多早才能停在這個地方呢?
我抱著小瑾正想著要過去看看他在車上乾什麼時,就看見他打開門出來了,他穿了一件中長風衣,也是淺灰色的,他身高腿長,穿風衣簡直帥到天際了,他真的幸好沒有去當明星,要不真的會讓其他人無路可走。
我咳了聲,找回了正常腦子。
他換了衣服了。
那就是回家了,重新來的,也對,盛蘊這潔癖,不可能在車上過一夜,我真是想多了。
小瑾遠遠的喊他:“盛叔叔。”
這聲音甜的我都要吃醋了,不就是他做飯好吃嗎?
我等他走近了問他:“你怎麼來這麼早啊?”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跟他車上的那一層霜一樣,我不太確定他是因為沒有睡好,還是因為我的事,我這句話是廢話,沒有睡好肯定也是因為我,這麼大早的來接我,心裡煩肯定也是因為我,因為我讓他跟著我上了新聞,讓他的畫廊還得限流,限時間開放。
總之他臉色不好,我不敢問原因,我聞著他身上的煙味也不敢問他,他很少抽煙,至少在我的印象裡就沒有見過幾次,看樣子我這次讓他煩死了。
果然他隻是抬了下眼皮,隻瞟了我一眼就移開了,但那一眼也夠冷的,他的眼睛本就黑沉,這一晚上沒睡好,黑眼圈都到眼睛裡麵去了,沉沉的如不透光的古井一樣。
都沒有回我的話。
他從我懷裡接過小瑾,便抬腿往前走了,都不問去那。
我緊跟著後麵,看他要拐進樓裡,忙拉了他一下:“我們去前麵的……”豆漿店吃飯吧?
我手隻剛剛碰到他的胳膊肘,還沒有把話說完的,就被他猛的甩開了,仿佛我是一個什麼臟東西一樣,都沒超過半秒。比昨天晚上的那個擁抱還要短暫。
我比昨天晚上要好,沒有被他摔倒,於是就跟他麵對麵了。
我有點兒楞,他也像是沒有想到我會去拉他,所以也有點兒怔楞,隻不過他很快就回過身去了。
我把手收到我的兜裡了,我的手就不應該拿出來。
他也就怔楞的那一秒,抱著小瑾再次往前走了。
他比昨天還要冷淡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太陽沒有出來的原因,他那背影都帶著一中冷漠。
我這次不想靠近他了。
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有竭的時候。
當年盛媽媽多慮了,就算我想靠近盛蘊,他都不會讓我靠近,就算她不用頭上的金釵給我畫一條銀河,我也越不過去,盛蘊在我跟他之間,畫了一條無形的線,看不見,可是我知道,那是楚河界限,涇渭分明。
他抱著謝瑾上樓了,看樣子是不想跟我去吃油條喝豆漿,我也跟著上去了。
盛蘊又進廚房做飯了,他昨天去超市買了很多東西,我也沒有研究是什麼,沒一會兒他把飯菜端上來的時候,我才咽了下口水。
水晶蝦餃、小籠包、小混沌、鮮肉燒麥。還有三個煎雞蛋,煎培根。
這是比豆漿油條好。小瑾已經自動的坐到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