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折“……”
雪越下越大,風聲也呼嘯了起來。
沈虞把女兒護在懷裡,“外麵天涼,我們先回屋,等會再出來好不好?”
“好~”溫晴乖巧應聲,環抱住沈虞的脖頸。
一家三口準備回屋的路上,突然,柵欄外傳來汽車的刹車聲。
不多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嗓音,“小虞。”
沈虞腳步一頓,懷中的溫晴也順著扭過頭,看向門外拄著拐杖,站立著的老人。
溫晴輕眨了眨眼。
她見過這個人,隻不過很少,記憶裡隻有一些零星的碎影。
以往見到熟人,爸爸媽媽都會讓她叫人。但這個人沒有。
所以,溫晴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叫他什麼。
看見沈光耀,沈虞的臉色也沒什麼波動。外頭風雪正盛,沈虞皺了下眉,最終,還是溫折招呼“外頭風大,你進來吧。”
“哎。”沈光耀連忙應聲。
溫晴規規矩矩地坐在爸爸腿上,時不時睜著大眼睛看向對麵。
沈光耀看著冰雕玉琢般的小女孩,眼中泛出些許痛惜“果果都這麼大了。”
小姑娘的眉目間的靈氣,和沈虞小時候,極像。
那是多麼久前的事情了。
傭人在沈光耀麵前放了杯茶,“您慢用。”
沈虞眸色清冷,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機,似乎並沒有談話的興趣。
“小虞。”沈光耀歎息著喊她名字“我已經和韓雅離婚了。”
“以前的事,我來和你…”
話未說完,沈虞直接朝傭人使眼色,便有阿姨直接上前抱走了果果。
驟然被打斷,沈光耀神色有些尷尬。
這些年他老了許多,再加上被瑣事乾擾,原先的精神氣幾乎散了一半。
“是爸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媽。”
沈光耀語氣低沉。
屋內一片安靜。
沈虞眸色沒有半分動容。如果道歉有用,那監獄留著做什麼。
溫折抿了口茶,便是慣常心軟的董舒都冷淡地坐在一旁。
“果果到現在都不認識我。”沈光耀“小虞,我也隻有你這一個女兒,現在你留我一個孤家寡人,我該怎麼辦?”
沈虞“我這些年給你的分紅,已經儘到了贍養的義務。”
這幾年,沈虞久居上位,哪怕語氣平淡,話中的鋒芒和嘲意似要溢出來。
沈光耀被這一句話,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人的感情是相互的。”沈虞十分冷靜“如果你要我忘記前嫌,心無芥蒂地和你以父女相稱,我想我做不到。”
“果果也沒必要知道你的身份。”
屋外風聲轉小,雪也停了。
“雪停了。”沈虞道“你回去吧,不然一會又下大了。”
……
溫晴站在房間的窗台前,看見了剛剛那個老人離去的身影。
她托腮,半晌,移開視線。
窗台上堆積了不少的雪,全被溫晴集了過來。
她低眸,認真地堆著自己的小雪人。
溫晴要堆四個雪人。
爸爸是最高的,媽媽是最瘦的,奶奶笑眯眯的,還有個小小的自己。
溫晴給自己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四個小雪人堆完,溫晴抱著小盒子風風火火的下樓。
樓下。
媽媽好像有些不開心,爸爸正低聲和媽媽說話,大概又在哄媽媽開心了。
沈虞確實不太高興。
一貫如此,每每遇見和沈家相關的人和事,她便高興不起來。
溫折知道她情緒不高,變著法子找話題“今年過年我們去海島過,嗯?”
“讓媽看著果果,我們單獨出去。”溫折壓著嗓音“聽說那裡的情侶套房,很有特色。”
沈虞眼睫動了一下,臉頰頓時燙了燙。這個老不正經!
兩人正在低語,眼看著話題就要朝著某不可控方向發展,溫晴抱著個鐵盒,邁著小短腿跑過來。
“你們猜猜,我堆了什麼!”
沈虞連忙正襟危坐,離溫折遠了些,低眼看去。遲疑幾秒“是…兵馬俑?”
溫晴“……”
溫折“四根柱子。”
溫晴)
眼看著女兒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沈虞和溫折對視一笑,終於不再開玩笑。
溫折伸臂就將溫晴抱在腿上,“謝謝寶寶的禮物。”
董舒也端著茶杯走過來,一眼看見四個小人,驚喜地喊出聲“呀,這是果果捏的?”
溫晴羞澀地點點頭。
“一家人,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