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這樣做其實是存了一些私心的。
他和諸伏景光自從認識以來幾乎就從未分開過,哪怕是警校畢業之後被招進兩個不同的部門,他們兩個之間的聯係也沒有就此中斷,最後竟然還戲劇般地在黑衣組織相遇。
在降穀零的心中,Hiro一直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哪怕他已經不在了,也沒有人可以代替他在降穀零心中的地位。
自從親眼目睹幼馴染死在自己麵前之後,降穀零就一直沒有從那晚的陰影中徹底走出來。可是臥底任務還沒有完成,礙於自己的身份,降穀零不能、也不被允許與旁人說起與諸伏景光的往事,哪怕是在諸伏高明的麵前也隻能裝作初次見麵的陌生人。
無論有多苦多痛多麼思念,他都隻能在寂靜的夜晚裡,端著酒杯自己默默消化。
可是雨宮玲子的到來徹底改變了這一切,在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人和他一樣,接觸過那個時期的諸伏景光。而且根據目前的情報,雨宮玲子眼中的Hiro是他之前從未接觸過的,是他所不了解的那一麵。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降穀零無論如何也想要在雨宮玲子這裡多打探一些消息,和她聊一聊天,聊一聊他們兩個共同的那位故人。
當然,真正的理由降穀零自然不會說出口。
“多了解一些細節,有助於調查案件。”走到車旁邊,降穀零幫雨宮玲子打開車門,在她上車時還貼心地幫她擋住了車門框,“有些細節您可能已經司空見慣了,就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那些都是寶貴的線索。”
上車之後,降穀零把著方向盤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輕聲道了句抱歉,隨後傾身靠近副駕駛,幫雨宮玲子係上了安全帶。
奇怪,在黑衣組織裡曆練了這麼多年,他已經成了一名遊刃有餘的老手,不再是那個隻會看著萩原撩妹的青澀男孩。可是當車門關閉之後,一想到此刻在這個密閉空間裡隻有他和雨宮玲子兩個人,降穀零就會莫名其妙的有些慌張。
這份慌張不帶一絲曖昧,和男女之情也扯不上任何關係,降穀零仔細琢磨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這種慌張和雨宮玲子本人無關,完全是因為她Hiro未婚妻的身份。
怎麼辦啊Hiro,他已經在儘量避免身體接觸了,可是哪怕多看一眼,降穀零都感覺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幼馴染。
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也為了讓自己心安,降穀零降下車窗,讓車外的喧囂攪散了這密閉空間所帶來的親密感。
“您住在哪裡?”降穀零問道。
雨宮玲子報了一個地址,但降穀零聽了之後卻沒有立刻動身。他知道這個地方,那是他平時帶哈羅美容的寵物店。
“抱歉容我再確認一下,您說的地址似乎是一家寵物店?”
“沒錯,是一家寵物店。”雨宮玲子轉頭看向降穀零,臉上露出了一個看起來不好意思的笑容,“我的狗在那裡洗澡,我得去接它回家。”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降穀零平穩地起步,盲人的身體協調性一般都不太好,特彆是雨宮玲子這樣後天失明的,他想讓這位特殊的乘客儘量舒服一點。
在去寵物店的路上,降穀零見雨宮玲子沒有給自己講過往的意思,便主動搭話道:“雨宮小姐您養的是什麼狗啊?”
雨宮玲子原本一直在平靜地“注視”前方,聽到降穀零的問題,她再次轉過頭,看著他回答道:“Abby是我和Hiro在路邊撿的,具體是什麼品種我也不太清楚,獸醫說她看起來應該有比熊犬的血統。”
新線索GET!
降穀零注意到,雨宮玲子在稱呼那隻名為Abby的小狗時,用的是“她”而不是“它”。雖然隻是一個稱呼,但這足以證明這隻小狗在她心中的地位。在雨宮玲子的心中,這隻小狗已經不再是寵物,而是與她地位平等的家人。
“比熊犬?是那種渾身毛絨絨像棉花糖一樣可愛的小狗嗎?”在得到雨宮玲子肯定的答複後,降穀零裝出一副天真大男孩的模樣,笑著說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這隻小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