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溫隻得在城頭拱手道:“不是職下辜負將軍,實在是有樞密院的密令,不得不遵從。將軍不必回城,還請直接回京複命去罷!”
李從珂又罵了幾句,結果王彥溫徑自下了城頭,不再理會。李從珂無可奈何,隻能帶著二百親軍,前往虞鄉暫住,一麵派人向洛陽方麵報告。
……
在晉陽正準備春耕的李岌聞知河東兵亂的消息後不由大喜:“這禍起蕭牆,正是天賜良機!”遂命陽涼關守將何福進從山地先取晉州,其後調集晉陽軍三萬,親率大軍直驅河中。
這河中軍主帥被逐,早就亂成了一團,晉陽軍出動又十分迅捷,根本就沒機會調整。
何福進率軍從隰州繞過汾水關,直取趙城。
這趙城本沒多少駐軍,晉陽軍一到,縣令趙詢乾脆開城投降,汾水關守軍見後跟被斷,自是軍心大亂。等李岌率大軍抵達汾水關時,卻見關門大開,汾水關守將絳州刺史萇從簡竟不戰而降,投歸北軍。
這汾水關一失,河中府更無天險屏障,李岌命何福進分取絳州,符彥卿為先鋒,大軍直趨河中。這一路是勢不可擋,所過之處,州縣紛紛歸降。
李從珂還在虞鄉等待洛陽方麵的消息,卻聞報北軍前鋒符彥卿、元任所部已至聞喜,頓時大駭。這虞鄉隻有一千多守軍,哪裡還能守住,即棄了解州,隻帶著二百親軍逃往曲垣,其後沿著山間穀地逃往濟源。
在逃到濟源後,李從珂見河中三萬大軍儘失,不禁慟哭道:“安重誨害我,卻教失了河中,如今又喪失三萬兵馬,某家恐怕死無葬身之所矣!”
至於李嗣源怎麼處置暫且不管,符彥卿和元任取了解州後,不作停留,直撲河中,直把河中城團團圍住。
這河中城西臨黃河,南麵挨著涑水,隻有西北可以攻城。
河中本就是晉地重鎮,城高牆厚,王彥溫拒城而守,晉陽軍暫時也奈何不得他。
現在王彥溫也知道自己闖下大禍,隻知嚴守城池,整日也是惶恐不安。
李岌率大軍到了河中城下後,也恍如在夢裡一般。那史書上居然還稱李嗣源為“明君”,他都不是知宋朝那些史官中怎麼想的?除了生活上比較節儉外,幾乎一無是處。在他死後各地節度紛紛自立,這後唐江山基本上算是多半葬送在他手裡。
隻不過這樣也好,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符彥卿道:“這河中城比較難攻,臣以前與那王彥溫還算有點交情,願進城勸他歸降。”
李岌想了想道:“也好,你去勸其投誠,朕許他以後富貴平安。”
那王晏溫正自彷徨無計,卻聽符彥卿在城外說是要相見麵議,於是命守城軍卒縋下筐來,將符彥卿拉上城頭。
兩人相見,符彥卿道:“現在河中孤立無助,早晚失陷,吾與將軍乃是舊識,不忍看將軍全家族戮,所以在天子麵前求告。好在天子仁厚,許了將軍雁門團練使一職,還不快些開城,迎天子入城。”
王彥溫聽到天子許了他官職,並不見殺,頓時也放下心來。雖然這一鎮團練不是他所期望的,好歹要比城破家亡要強得多。遂打開城門,自縛出城。
這河中就如此輕而易舉地落入到了北軍手裡,李岌的勢力又壯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