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岌道:“回紇與沙陀本自同源,先帝以自家兄弟視之,可爾等卻屢次截殺西域和沙州使者,真當朕不知道麼?本來朕想先下旨訓斥一番,但又覺得沒有必要。”
李阿山聽了後呆立片刻,這才說道:“涼州使團這回出事,真不是甘州方麵乾的。”
李岌道:“好,就算這次不是你們做的,但是原來你們就沒有乾過這種事?你敢給朕一個保證?!”
李阿山張了張嘴,最終沒敢再分辨。
李岌說道:“河西自恃武力,不把王法放在眼裡,大家本是兄弟,到最後卻要落到彼此兵戎相見,這也不是朕願意見到的局麵。”
李阿山聽天子的口氣有所緩和,似乎還有轉圜的餘地,於是開口問道:“陛下有什麼旨意,甘州方麵儘可服從。”
李岌看著李阿山,突然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這次隻當是巡視河西,仁裕若是個明白人,就等朕到了甘州後,到軍營來見朕。若是心懷不軌,那麼朕也沒有客氣的必要,大家隻好刀兵相見,在戰場上一決高下了。”
李阿山沉默良久,這才緩緩開口回答說:“臣下在回甘州後,自當勸說可汗以和為貴。”
李岌聽他這麼說,於是表情和緩了下來,開口問道:“李將軍聽名字不像是回紇人?現在甘州任何職?”
李阿山恭謹地答道:“臣下本出身河西漢軍,現在忝列刪丹漢軍都督一職。”
李岌聽後大笑道:“都督?聽起來級彆可不低,若是甘州歸順,朕到時候可許不了你這麼大的官職。”
他突然體會到自己年青的好處來了,這個年代皇帝或是天可汗的名頭還是非常唬人的,所到之處,四夷賓服。如果是自己親至,敢於反抗的部族還是非常少的,包括與定難軍那一戰,如果不是自己親征,李仁福還不一定會那麼快就臣服。
禦駕親征實際上是表明一個態度,如果不服從,就是反叛,而且是那種不死不休結果,與尋常的擁兵作亂性質還不太一樣,結果要嚴重得多。
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又善。
實際上不通過軍事手段,所得到的地盤所留下的隱患眾多,結果並不一定比通過戰爭手段解決之後要好。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通過和平的手段,解決河西問題,倒也可行。
於是李岌改了主意,命李嗣豐率河套騎軍也到靈州集中。
現在事態似乎要朝著炫耀武力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