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矛先發製人,一槍洞穿了燕軍士卒的胸口,隨即屍體被馬蹄撞飛出老遠。
百十號匆忙結陣的燕軍罷了,如何能擋住縱馬衝鋒的騎卒?僅僅一個衝陣就將他們的陣型攪成了稀巴爛。
小六子瞄了一眼身側的陳淩,血肉橫飛的場景讓這位年輕新兵有些畏懼,當即喝道:
“不要慌,記住我教的,出槍要狠,要猛!”
現在的小六子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瘦巴巴的金手指了,而是攢了四顆人頭軍功的悍卒。
“好!”
陳淩咬著牙,重重點了點頭:
“燕賊,死吧!”
“喝!”
陳淩用儘全身力氣遞出了一槍。
“砰!”
“噗嗤~”
槍尖急速向前,雖然有些歪,但還是捅進了燕人的胸膛,一股鮮血當著陳淩的麵濺了出來。
“呼,呼~”
陳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神怔怔的看著鮮血淋漓的槍尖,心中的恐懼感好像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比的暢快。
馬蹄的雄渾、兵器磕碰的清脆都讓陳淩漸漸習慣戰場的驚心動魄。
“小子,彆愣神。”
小六子陡然喝道:
“小心!”
原來就在陳淩沉浸在殺聲中時,一名燕軍鬼鬼祟祟地繞到了他的側麵,想也不想的就把長槍捅了過來。
極速逼近的長槍讓陳淩臉色大變,此時出矛已經晚了,隻能忙不迭的去拔腰間的涼刀。
可心一急手中的動作就亂了,刀一出鞘就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陳淩嚇得臉色慘白。
“喝!”
“噗嗤!”
說時遲那時快,小六子一個飛身出手,刀鋒直接砍斷了那支槍杆,隨後手中長矛一揮就送那名燕軍去見了閻王。
小六子破口大罵:
“你個蠢貨,戰場上豈能分神!”
“我,我……”
陳淩手足無措,臉色漲紅。
“第一次上陣殺敵,可以理解。”
顧思年縱馬而來,一彎腰就撿起了地上的涼刀遞到了陳淩的眼前:
“記住,這次有小六子救你的命,下一次就得靠你自己了。
拿好刀,這就是你的命!”
“謝將軍!”
陳淩接過刀,惡狠狠的攥緊在手裡:
“刀就是我的命!”
“駕!”
顧思年策馬遠行,重新殺進了燕軍從中,遠遠飄過來一句:
“活著,才能回家看你娘!”
陳淩聽到這句話頓時雙眼血紅,拔刀衝陣,怒吼道:
“殺儘燕賊!”
一眨眼就衝進敵陣的陳淩嚇了小六子一跳,喃喃道:
“謔,是個好苗子啊~”
戰事進行的極為順利,彆看偷襲大營的隻有五百兵馬,愣是逼得整座軍營都陷入了混亂,好像怎麼擋都擋不住涼軍。
第一道防線被鐵匠毫不費力的衝垮了,第二道防線則是褚北瞻與顧思年合力攻破,沒費什麼功夫,一直到第三道防線的時候燕軍才好不容易遲滯了一下鳳字營衝鋒的速度,但也岌岌可危。
此刻顧思年他們已經深入到了中軍大營的腹地,甚至能隱約看見火光映襯下的七爪雄鷹皇旗。
說實話,這仗打得比顧思年想象中要輕鬆得多。
“轟隆隆~”
“彆放跑了涼軍,包圍兩翼,快!”
“攔住他們,殺!”
打了很久,中軍外圍才響起了馬蹄聲,夜色中有不少兵馬在包抄過來。
褚北瞻看向顧思年喝道:
“將軍,差不多該撤了,燕軍的援兵快到了!”
“嗯,是該撤了。”
顧思年一扯韁繩,譏諷道:
“全軍撤離,讓燕軍自己玩吧!”
“撤!”
……
燕軍呼嘯而至,鳳字營的幾路兵馬卻已然合兵一處,快速撤離了戰場,顧思年掃了一眼秦熙他們幾個:
“戰況如何?”
“哈哈,痛快!”
秦熙大笑道:
“左營的燕軍就像喝多了酒散了架,我們衝殺了好一會兒才組織起兵力抵抗。
人也不多,撤得很輕鬆。”
曾淩川附和道:
“右營也一樣,哈哈,今天我可是宰了好幾個燕賊。”
這幾人個個鎧甲帶血,身後的騎兵更是精神振奮,這一場偷襲算是很成功的一戰。
“兵力不多?”
聽到這句話顧思年的眉頭卻一下子皺了起來:
“不應該啊,按理來說這一片有一萬多燕軍才對,咱們一動手他們應該蜂擁而至。
你們怎麼會輕輕鬆鬆就撤下來了?”
“好像不太對勁。”
褚北瞻冷聲道:
“剛剛在敵營我就有一種感覺,好像營房內很空蕩,看似燈火通明但並沒有太多駐軍。我們都快逼近申屠空的帥帳了也沒見到皇族的親兵出手攔截。
若保護皇子的兵馬都這麼鬆懈,申屠姓氏的子孫豈不是早死乾淨了?”
顧思年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燕軍的主力不在這?”
“有這個可能!”
顧思年心頭一顫,一扯韁繩:
“回城,燕軍怕是在耍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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