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瑤也挺吃驚,沒想到董大慶這麼細心,還準備了證據,且他是又是醉仙樓的掌櫃,對於吃食的評判自然也要比其他人更加有說服力一些,果不其然,董大慶說完之後,眾人都唏噓不已,縣衙上的師爺前來看了一番到葛元明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葛元明已經心中有數。
“大膽柯氏!竟然敢招搖撞騙!坑害百姓!”葛元明一聲嗬斥,柯花和曹氏立馬就嚇地癱軟在地。
“大人……小人隻是……”
“來人!將這惡毒的兩婆媳扣押起來!”
隨著葛元明的一聲令下,幾個衙役們立馬上前將柯花和葛氏押住,柯花嚇瘋了,一個勁兒地求饒認錯,但是人群中都在叫好:“關的好!就應該讓她們也嘗嘗牢飯的滋味兒!就知道自己做的東西多難吃了!”
“騙子!關的好!”
柯花很快被拖了下去,口中雖然一直在喊冤枉,但是也沒人理她了。
葛元明此舉,算是安撫了一些百姓,可是翡玉樓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元瑤見柯氏婆媳被關押了下去,揚聲道:“多謝大人為民女做主!”
做主?
葛元明很清楚元瑤這話的深意,她想要的做主可不僅僅是柯家的婆媳受到懲處,她想要的,怕是堂下跪著的這個。
關於這件事,葛元明其實也的確頭疼。昨晚家中因為還這事小小的鬨了一番。
葛元明的妻子呂氏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左右也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安撫安撫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但其實對這個親戚,葛元明也是早就頭疼了,就像是一顆總不安心的陷阱,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掉下去了。
而且元氏女不是輕易罷休的性子,這一點他也算是看出來了。
尤其是這兩日,家中的奴仆知道此事之後戰戰兢兢地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平安飯館點心的事情。
此女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地打入了他家中內部,這實在是令人膽戰心驚。
此女當真不簡單。
所以葛元明這兩日才遲遲沒有下了決斷。
但是現在魏衡的事情還沒解決,魏東又給自己添了這麼大個麻煩,葛元明已經有點受不住了。
沉思片刻,他終於道:“翡玉樓,責令停業整頓一月,未正式修整結束之前不得營業,魏衡屢次調戲民女,責令關押半月,來人,將魏衡帶來!”
元瑤猛然抬頭,百姓們一片叫好。
董大慶現在心裡直接就要樂開花了,責令整頓一月,那正是中秋節附近,這翡玉樓關門一個月,那還和他競爭個屁啊!
魏東顯然也十分清楚這一點,頓感天都要塌了,立馬喊冤。
但葛元明已經下定了決心,拍了案,這案子也就板上釘釘了。
百姓一片叫好,元瑤在羽娘的攙扶下也慢慢站了起來。
……
走出縣衙,董大慶笑著走到元瑤身邊:“元掌櫃,這事也算是皆大歡喜了,恭喜啊。”
元瑤也朝他笑了笑:“這對董掌櫃來說也是一個好事情吧。”
董大慶嘴都要笑開花了,當然是好事情了!好到不能再好了!
幾十年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真是舒坦啊!
“這次我們合作也是雙贏了元掌櫃!我回去之後就立馬籌備一下你我合作之事,這次中秋節,我們一定要趁熱打鐵!徹底的將名聲給打出去!”
元瑤點了點頭,其實醉仙樓的名聲早就已經打出去了,董大慶想要的,是趁著這個機會徹底將翡玉樓踩在腳下。
接下來都不必她費心,董大慶這人做事絕不會留後手,畢竟幾十年的老仇敵了。
元瑤上了馬車,羽娘打量了一會兒她臉色,小心問道:“娘子……怎麼看上去不大高興的樣子?是覺得葛縣令的處罰太輕了嗎?”
元瑤反問:“你覺得呢?”
羽娘想了想道,“柯氏那婆媳經過這件事之後肯定是會長記性的,但是魏家那邊……翡玉樓停頓一月這事我覺得也差不多了,娘子是覺得魏衡欺負二小姐的事處罰的輕?”
元瑤歎了一口氣,看向羽娘:“還是你懂我。
翡玉樓停業一月其實算重了,因為說白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葛元明這麼判,無非就是想轉移視線,我霜兒受的委屈,絕對不是魏衡關押半月能抵消的。而且,所謂的關押半月,咱們又不是牢獄裡的人,怎麼知道最後實際關押了多久。”元瑤說著便冷笑了一聲。
羽娘歎氣:“是這個道理呢……”
馬車慢慢朝家中駛去,元瑤也不說話了。
因為她知道,目前能做到的也就隻有這樣了。
除了羽娘能了解她,怕是那些看戲的百姓們也覺得葛大人這次深明大義,處置的已經足夠重了,畢竟那可是魏家。
魏衡又的確沒對元霜做什麼,還想要什麼呢?
可元瑤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她阿霜的臉現在還在傷著,絕不是簡單將魏衡關押半月就能輕描淡寫地揭過去的。
但元瑤現在的確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緊緊地抿著
唇,一言不發。
回到家中,她將自己的情緒收斂了起來,將結果也全都告訴了弟妹,弟妹們還小,也沒這麼敏感,得知之後也總算是寬了一些心,接著元瑤便去看了元霜。
元霜也很期待今天的結果,當元瑤告訴她魏衡被關押了半個月時明顯有些心虛。
但元霜卻懂事地笑了笑:“阿姐辛苦了……能有這樣的結果,我很滿足了,阿姐,你累了這麼多天也好好去休息休息吧。()”
元瑤心中歎氣,撫了撫妹妹的長發道:阿姐不累,我還要去把阿霜的去疤膏做出來,阿霜放心,你羽姐姐已經把大部分材料都買好了,不出三日阿姐就能做出來,咱們慢慢敷著,差不多半月就能完全消除的。?()_[(()”
元霜乖巧笑道:“我當然相信阿姐,但阿姐也彆太急了,慢慢來吧。”
元瑤又和妹妹說了幾句話,等元霜睡下之後自己便轉身去了花房,祛疤膏的確要趕緊做出來了。
從縣衙回來已經很晚了,羽娘忙完了前麵的事情之後端著晚飯來到後院,這才發現元瑤竟然累得在桌子上趴著睡著了。
羽娘想說的話戛然而止,隨即輕手輕腳地將東西放下,然後又轉身找了一條薄毯,給元瑤輕輕蓋上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羽娘才慢慢走了出去,當她走到院門口時,忽然,一陣熟悉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羽娘眼睛一亮,立馬就衝了出去。
官爺回來了!
江頌安的確回來了。
他一身風塵,剛剛進城就朝家裡趕來,此時將將下馬,一身玄色衣衫略沾了些塵土,外出半月,他看起來消瘦了一些,身上的一些淩厲銳利卻更也更加明顯。
羽娘大喜上前:“官爺回來了?一路辛苦了。”
江頌安朝她點了點頭,視線早已越過高牆朝內看去,羽娘一麵與主家朝裡走一麵道:“這麼晚官爺可用了飯?我去準備一些?再備些熱水。”
江頌安:“吃過了,備水就行。瑤瑤歇下了?”
此時已經是亥正,家裡孩子們都睡了,江頌安也自然這樣認為。
他原本是明早才能歸家,但臨近青山縣,歸家的念頭也越加強烈,不如單獨騎馬戴月歸來,不過此時的確很晚了。
羽娘歎氣:“娘子還沒回房,在花房累得睡著了。”
江頌安一頓,眉頭微皺。
他剛要開口,羽娘便知他要說些什麼,忙道:“官爺可有一炷香的時間,我將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與你慢慢說道,真不是娘子為了賺錢拚命。”
江頌安看著羽娘,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周身氣息漸沉,“好。”
……
一刻鐘後,看著江頌安進入花房的背影,羽娘長舒一口氣。
她應當是……都說清楚了?
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官爺回了家,娘子也總算不是一個人,總也有了個依靠。
羽娘徹底放心,也回房歇著去了。
江頌安輕聲推門,走到了花房內的案桌旁。
此時月色正亮,從窗外斜斜映照在元瑤身上,她側趴著,呼吸微沉。
借著月色,江頌安將她眉眼一一描摹了一遍,瘦了些,憔悴了些。
他胸口情緒跌宕起伏,想急切地找尋一個出口,卻又害怕吵醒了她。
最後,江頌安默默地看了片刻,先俯身將人抱回了房。
看來的確是累了,這一路元瑤隻在他懷中微動了一下便又沉沉睡去,江頌安低眸,眼中閃過了一絲心疼。
當將人放在床榻上時,江頌安又在床頭站了片刻。
隻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時心中的複雜情緒。
離家半月,他沒有一時半刻不惦記家中,任務結束後便馬不停蹄地朝回趕來,一個時辰前,青山縣全部陷入了夜色的寧靜,大街上隻能聽到馬蹄聲和呼嘯的風聲,以及,他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歸家的喜悅和得知經過的憤怒在江頌安胸□□織翻湧,回想著羽娘剛才的字字句句,他很難想象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家中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短暫的憤怒之後,江頌安心緒徹底平靜下來。
他沒有返回盥室,而是給元瑤掖了掖被角,然後便轉身出了門。
元瑤睡得極香,毫無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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