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我認識你
D城,位居中原,從古至今十幾位君王立都立於此,文化悠久積澱深厚。可是,這裡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也使這裡的居民閉關自封,無法和外界順暢交流溝通,觀念相對落後一些,也養成了一些其特有的民俗習慣。
他們這裡的人愛喝湯,牛肉湯、羊肉湯、驢肉湯、豆腐湯、連湯肉片……甚至連招待遠方貴客的宴席也都是和湯相關的,叫水席。一開始,我還真的不太習慣,聞著湯麵上的層層油花,就著餅絲咽下去,還挺香!
小區樓下的驢肉館老板姓馬,人不但熱情也很是質樸,每回要麼給我多加幾條餅絲,要麼多給我加點湯。這一天,我又一大早來到驢肉湯館,還沒喝完,卻已經滿頭大汗。忽然店外傳來一句響亮清脆的寒暄聲:“老板,開門了啊?給我來一碗驢肉湯吧?“一抬頭,眼前這位人未到聲先到的女子不就是那個14樓的晨子姑娘嗎?遠看邋裡邋遢,近看還挺耐看的,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好像能看透你的心思似的。我連忙低下頭,又品起湯來,卻暗自觀察起來。
看來這個晨子和老板並不是很熟悉。馬老板敷衍的態度也告訴我:這個晨子不太常來。隻見她麻利快步走向取湯處,穩穩地把盛滿湯和餅的碗放到了我旁邊的桌子上,還要了一瓶汽水。看著她一係列操作,我暗暗好笑:先把餅泡到湯裡,把餅都吃光了,卻一口湯也沒喝,汽水倒都喝完了。吃飯速度很快,風卷殘雲一般。臨走前,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注視,大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快步離開了。待她離去,馬老板便一臉訕笑地說:“這個女的有病,瘋瘋癲癲的,看她那德行,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擦擦嘴,淡淡地說道:“說彆人有病的,先得證明自己沒病!”然後就丟下一臉懵逼的馬老板走了。
我緊隨著前麵不遠處的晨子,看著她一邊聽歌一邊悠然自得的模樣,好奇她聽的是什麼歌曲,尾隨其後我隱隱聽到是周傑倫的《煙花易冷》。記得有朋友告訴我聽歌更多的是要聽歌詞,更要聽背後的故事,我便打開百度,查到這首歌曲講的是北魏時期的D城的一個皇族將軍與一個女子相愛彆離的愛情故事……還沒看完,抬頭卻驚覺不遠處的晨子已經滿麵淚痕……
不知道為什麼,刹那間我會有一種無比強烈的悲傷,心臟像是被用刀紮一樣的痛。我不想看到這個女孩哭,也不想彆人在背後詆毀她,突然想把她擁在自己的懷裡,替她擦乾眼淚,保護她不被傷害。也許一切和這首歌曲有關。
我時常告誡自己:作為一個出類拔萃的城市獵人,要把工作和感情絕對分開。牢記著師傅教導說不能輕易動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的我,這一次卻要在闊彆師傅25年後,因為晨子而動用特殊能力來看看千年之前的D城。
拉開書櫃的密門,取出師傅留下來的投影船,已經很久未用,布滿了厚厚的灰塵。隨著劈啪的時間設定,我站在五色旋轉的燈光中,感到一陣頭暈,可是我仍然按照既定設定,在一陣光怪陸離的黑色漩渦中快速漂移……伴隨著陣陣頭昏,身體關節劇痛,肌肉痙攣和無法掌控的空洞感,穿越終於在劈啪劈啪的脆音中結束了。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躺在一個煙霧彌漫、遍地狼藉的廢石堆上,身上的衣裝似乎也隨著時代變化變成了北魏服飾。我襯著傍晚的夕陽霞光看到不遠處是一座斑駁陸離,陳舊不堪的城樓,城牆邊上有一顆巨大的石頭,石頭表麵已然磨得發亮。不遠處的那條河看起來眼熟,那不就是D城人引以為豪的護城河嗎?
正想著,忽然聽到耳邊傳來輕快的腳步聲,趕忙躲在城牆一側,竟發現眼前的這位端著飯菜的姑娘美若天仙,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絕不過分。身姿婀娜,體態嬌美,一顰一笑嬌羞嫵媚,連那說話的聲音也讓人不覺酥麻感慨,我情不自禁看呆了,心跳呼吸都劇烈起來。走近來,那深情專注的眼神,嘴角上揚的笑意,竟是晨子!我一不小心,腳下滑了一下,撲通摔了個跟頭,晨子側耳傾聽覺察到牆後有人,便來看個究竟,待她看清牆後人時,那雙眼裡竟流下眼淚,哽咽半天吞吐道:“將軍,你,你……回來了?這些年來你去了何處了?”這個晨子翻版的美麗姑娘因為看到我而泣不成聲,肩膀隨著哭泣聳動,微微挺立的酥胸也陣陣起伏,我轉移開緊盯不舍的視線,按耐住內心的狂浪,抱拳隻淡淡地說:“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失禮!”
帶著難舍匆匆離開,聽到背後傳來無助又淒涼的哭泣……在彩色光線的環繞中,我依照時間規定回到了現代,卻還是忘不掉那雙美麗深情的眼睛,婀娜嬌美的體態,嬌羞嫵媚的神情,清脆悅耳的聲音,甚至連身上的香氣都是一樣的,我掐掐臉,不是夢!我是北魏時期的皇族大將軍?晨子是我前生至愛的戀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問題好像全部要從那因為穿越而頭疼欲裂的腦殼中衝出來。先去衝澡清醒一下吧!摸摸兜,卻發現了一塊淡綠色的玉石,長長的紅色穗子柔軟順滑如血如滴,這是一塊絕世琥珀石!
我特意將水流的溫度調至最低,我暗示自己要冷靜。在水流的衝刷下,我那熱的發紅的皮膚漸漸冷靜下來,我仿佛看到晨子那疑惑又警惕的眼眸中的驚恐。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她是怎樣生活的?對於她的工作、家庭、朋友、圈子……我竟然了解甚少,我暗暗埋怨自己:因為看到的晨子不是自己期待的美女模樣,便用這樣不專業的態度方式來應付差事,實在沒有呈現出自己本應呈現的專業素養。
作為人類的一分子,我也好色、多情、自大……可在長期嚴格專業的訓練和實踐中,保留這些特性能幫助我更快地融入不同社會群體,甚至可以在危急關頭救命。
心臟刺痛的感覺還在,若是那一塊軟糯玉石證明自己真的去過北魏D城,我是絕不會相信那個愛情故事是真的存在的。原來這世間有愛,而且能夠穿越時空,穿越前生,自己和那個晨子,就是故事中的戀人。
《煙花易冷》的故事出自於《洛陽珈藍記》:這個北魏D城的皇族將軍,確是我本人,後來因為戰敗為保全性命,出家為僧,苟且忍辱了幾十年,苦等到戰爭結束,回到故裡,才得知那個深愛的姑娘終身未嫁,一直坐在石頭上苦等自己歸來……
透過窗簾,我看到對麵14樓的窗戶燈光閃亮,她在放外文歌曲,城樓前的前生相見好像就在眼前,這個晨子就是我苦苦等待千年的戀人啊。現在你不認識我了,可是我認識你,那大大眼睛裡的深情倔強和以前一樣。掏出那塊綠盈透亮的琥珀,小心的一圈圈撫摸著:晨子,將軍回來了,一直在你身邊,和以前一樣。
第二節童年夢境
夜色朦朧, ABG領導突然打來電話,牆壁投影上ABG神情嚴峻,對我的近期工作狀況很不滿,提醒我改變工作方法提高效率,言語中明確表露這個晨子是一個頂頂重要級彆的人物……
掃了一下時鐘,原定20分鐘的會議今天竟然延長到43分鐘。
對於我反於常態的認真,看得出ABG很滿意,但他還是重複強調再強調,ABG下線前語重心長地說:“MR one,你要記住你的任務關乎得不僅僅是生死考驗,更是國之興亡,民之大業,不可懈怠!”
看來ABG並不知道我穿越的事情,我果斷站起衝光影牆回答道:“yes sir!”
空氣在安靜中凝固了良久,我知道晨子在前世是我的戀人,在今生是我的保護對象,可她到底又和國家,與民族有什麼關聯呢?
我打算先去80年代的D城看看晨子。
在去北魏歸來後,我發覺發揮超能力會導致元氣大量損耗,持續幾日的頭痛,肌肉痙攣不可控製。
為了找到異地停留時間和後期反應強弱之間的規律,我把這回穿越時間縮短到兩小時。
為了避免在時光隧道漂移中受傷,我穿上特製防護模具,戴上了夜光防護鏡。
9:00整,我又一次在時空隧道中漂移,我咬牙克製著肌肉撕裂般的疼痛,竟然透過眼鏡看到周圍漂浮的浮石,還看到了四周的快速飛過的生活鏡頭回放,熟悉很熟悉,我看到了自己,不同時間段的自己……
劈啪啦的提示音提示我穿越結束,順利抵達。
30年前的D城此時已落下夜幕,通過防護鏡,我看到不遠處重疊的樹林那裡有一處燈火。
脫下防護衣,卻發覺自己好像縮了很多,1.83剛好適合的衣服,現在像個大口袋罩在身上。彎腰把長出的褲腿扁了幾截,衣袖也挽了上去,抖了抖長袍,晃晃悠悠地向燈光處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草叢處擠著五六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接著暮色,看起來都是臟兮兮的,這麼晚不回家呆在這乾嘛呢?
我好奇地躲在暗處,想看看他們在乾嘛。
三男兩女或蹲或趴,都擠在草叢裡。一個瘦高的,鼻子上還掛著鼻涕的男孩子打著煤油燈照亮,還時不時發出“這這那那”的指令。另兩個女孩兒卻蹲在地上玩玻璃球。
這就是80年代的D城,滿地的塵土和水攪拌成的稀泥,走一腳能淹到小腿肚,我提著褲腿暗暗叫苦,心疼自己的牛仔褲。這些孩子,竟能在已經夯實的泥地上玩得這麼開心,不服不行!
突然,我聽到其中一個黝黑皮膚的男孩子大聲喊:“嘿,逮住了,逮住了!”其他人也一陣歡呼。
可是,黑皮膚男孩又來了一句:“呀,蟋蟀一根觸角斷了。”瞬間,歡呼雀躍的氣氛又迅速降至零點。
一個白胖的男孩兒氣不打一處來:“我就說,讓你用罐子扣,你非拿手按!”點煤油燈的鼻涕蟲一邊應和著,也一邊嘟嘟囔囔發著牢騷。
黑皮膚男孩子悶聲不吭,隻低頭搓著自己的衣角。
聽到爭吵,旁邊的羊角辮小姑娘突然仰起臉來,借著微弱的煤油燈,我看到的那雙眼睛如此熟悉……是晨子!
隻聽晨子說道:“我看看我看看,死了沒有啊?“
”沒死!可鬥不成了,白費一隻大將軍!“胖小子氣哼哼地說。
”沒死就行唄,鬥什麼鬥啊?養著好了!“晨子笑眯眯地說。”
是呀,你們還想鬥蟋蟀,自己窩裡鬥起來了都,還不如來彈玻璃球!“旁邊的短發小女孩頭也沒抬,隻輕輕把手中玻璃球一彈,玻璃球便準確無誤地滾進了對岸的泥洞中。
可白胖小子還是罵罵咧咧的,眼看著要打架了。
時間已是21:42分,我深一腳淺一腳走出樹叢,未等說話,卻看到五個小孩的眼光齊刷刷地望向自己。
“孔年?你怎麼回來了?”晨子一聲驚呼,眼睛睜得更大了。
黑小子,胖小子,鼻涕蟲,連那個隻顧彈玻璃球的假小子也站了起來。
“嘿嘿,我回來看看你們!”我結結巴巴答道,心裡盤算著糊弄一下應付過去就算了。
“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回家?“我反問。
“黑蛋兒把鄰居趙奶奶家的一筐雞蛋給踩爛了,怕他爸揍他,便拉著我們跑這來逮蟋蟀,說誰也不準做證人指證!”鼻涕蟲一邊擦鼻涕一邊解釋。
“踩壞了一筐雞蛋?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又好奇又想笑。
“唉,你彆問了,你大晚上穿著一身長袍子,是出來做僵屍嚇人嗎?”黑蛋一臉壞笑,看起來,那筐雞蛋確實沒給他什麼教訓。
“哦,我叔叔在這個村裡擴了一點地,我來幫他忙呢。”我一邊說一邊提提褲腿。
“彆說,這一身還真像個種地把式!“鼻涕蟲拉著胖小子邊走邊說,我也緊緊地跟在後麵。
禁不住回頭看了晨子一眼,她望著我們,那雙眼睛真美,靈動環轉,就和天上夜幕的星星一般閃爍迷人。
一路,胖小子和鼻涕蟲不停地嘟嘟囔囔,一會窩囊黑皮膚男孩,一會指桑罵槐說什麼“騾子,雜種啊”這樣不著邊際的臟話。黑小子依舊悶聲不吭,隻顧跟著走。
不一會兒,來到了一個民宅區。黑蛋兒說了一句“走了”便拐進了民宅區的偏僻處。
可能是發現了緊緊尾隨的我,一直悶聲不響的黑蛋兒突然罵了一句:“**,你跟著我乾嘛?找死啊?”我連忙把蟋蟀罐子遞給他,黑夜裡那兩道凶光漸漸熄滅。
我們一起坐在石頭地上聊了很多……
看看時間已經10:36分了,該走了,我塞給他10元錢讓他賠趙奶奶的雞蛋。
黑蛋兒突然壓低音量說:“晨子告訴我,你送給她的賀卡特彆好看!“
沒走出幾步,我聽到原本寂靜一片的住宅區裡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求饒聲,那聲音在夜裡特彆尖銳刺耳……
小心繞過磕磕絆絆的石堆,瞟見牆角處有兩個黑影,是胖小子和鼻涕蟲。聽見他倆說著:”咦?今天怎麼才打了這一會兒?沒勁!“
我一刻也沒停留,快步向來時方向走去。一路上步履蹣跚也好,深腳淺腳也好,搖搖晃晃隻為了快點回去。手裡緊攥著肥大的褲腿,腿上的泥巴也已經糊到了膝蓋,那一路蹣跚就好像走了很遠很遠的路……
10:55分,我啟動了投影船開關,在五彩燈光閃爍中,忍住劇烈的穿越反應,回到了2020年。
我站在熟悉的書房地板上,褲腿上的泥點子滴滴答答地濺落在腳下。自己又長高了,褲子衣服很合適,隻是從80年代帶回來的稀泥也隨著牛仔褲緊緊裹在腿肚子上。
蓮蓬噴灑的溫柔舒服的水流告訴我:我又一次穿越成功了。可那晚與黑蛋聊天的場景卻總也揮散不去:
黑蛋說晨子是父母領養的,小區的孩子們都罵她是雜種。可她媽很凶,誰要是欺負晨子,讓她知道了,她都會狠狠地教訓這個小子。光因為晨子被小孩子欺負,都有四五個小孩被他媽扇了耳光了。
黑蛋兒還說他媽不僅會打人,而且罵起人來也是相當厲害,常因為一點小事經常和鄰居打架。
最後黑蛋兒說其實晨子沒有朋友,都是因為怕她媽才和她玩的。
“那你是不是她朋友?“我問黑蛋,”我?我哪能高攀得上?彆看她是領養的,可是她家很有錢的。“黑蛋一邊說著一邊低下了頭。
”你是不是喜歡她啊?“我問。
”她不喜歡我,她心裡有喜歡的人。“沒等我接話,
黑蛋兒卻拍拍我的肩膀說:”兄弟,你很夠意思,今天的10元當我欠你的,恩情以後一定報答……“
想到這裡,畫麵突然被問題打斷:黑蛋兒說的話是真是假?白胖小子和鼻涕蟲是誰?我是孔年?那些賀卡又代表了什麼?晨子到底還有哪些秘密呢?
突然感覺問題有點棘手了,腦袋條件反射式地又疼了起來,我端起水杯服下一片鎮定片。走到窗邊,那熟悉的小窗,燈光依然未熄。
突然感覺一陣寒意,我跳上床用棉被將自己緊緊裹起,一會兒便昏沉起來:
朦朧夜色中,我看到自己又來到那片泥巴地,看到美麗的晨子站在我的對麵。
她手裡舉著一疊賀卡,一臉開心地對我說:“孔年,這是你送我的,我現在還留著呢,謝謝你!真的特彆好看!”
清脆的聲音如同幽穀回聲一般飄向遠方,回蕩回蕩,:特彆好看,彆好看,好看,看……
我卻很害怕,想拉住晨子的手,卻看到她一把將手裡的卡片拋向了天空,像一片片雪花灑向地麵……
泥地瞬間竟變成了一個魔鬼的大嘴,晨子掙紮著掙紮著卻仍然一點點陷進了魔鬼的沼澤,大嘴將她活生生地吞沒,她睜著一對大眼,眼中充滿了恐怖而迷離,不斷地衝我求救:“救我……救我……”
我簡直要瘋狂了,看到愛人在自己麵前陷入死亡境地卻無能為力,我真的恨自己!
可是我也發覺自己也在深陷,一點點地下沉,這時聽到背後傳來了陣陣瘋狂而又變態的笑聲,是白胖小子和鼻涕蟲,那個黑蛋兒在一邊悶聲不吭地搓著腿上的泥巴……
“媽的,你們才是真正的畜生,廢物!……“我咒罵著,卻發現嘴裡已經全是泥巴……
在強烈的窒息恐怖中,我驚醒了,才知道做了個惡夢。
陽光已溫柔地順著窗簾縫隙灑落在被子上,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久違的陽光味道,已經是早晨10點了。
陽光真好,我走到窗邊,發現今天的小屋窗邊擺著一盆綠色植物,幾根長著嬌豔黃色花朵的的枝條悄然探出窗外。
想起昨晚的事,我下決心一定要和晨子碰一麵。
第三節她
關於這個晨子,我有一點擔心,卻又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莫須有的情緒,這完全和我本來的性格不太搭調。她,似乎有一點神秘,有一點與表麵的樂觀陽光不太相符的憂鬱。我暗暗搖頭,偷偷笑笑:也許是擔心她瘋瘋的處事風格,會做出很多令人無法收場甚至危險的事情也不一定。
正想著,這天的太陽已經不知不覺中向西邊落去。趁著夕陽淡淡的餘暉,我撩開窗簾又一次向對麵望去:少了音樂,燈也滅了,與往常不同的刻意安靜。
我慌了,往樓下瞟了眼,竟然看到晨子穿著一身黑色匆匆上了一輛出租車。
她要去哪裡?這個時間似乎與她的生活時間不太對搭。
我打了個響指:哈,看來這個姑娘也有孤單寂寞的生活啊!既然這樣,那麼我就來看看這個看起來純潔的晨子姑娘到底去了哪裡吧?打開跟蹤儀裝置,我用最快的速度查到晨子現在正坐著D31985車牌的鈴木往市中心方向駛去,3分鐘左右,又在一家銀行下車,接著又向東南方的地下車庫方向……其實,我有時候也很反感自己這種因為專業而不得不采取的窺視監督方式,用另一個角度說是不尊重,可其實在我們專業城市獵人而言,為了保護那些重要的保護對象,我們用任何方式隻要能夠做到被保護者人身安全就是成功。因此,什麼所謂的權益啊,秘密啊,在這個普通人眼中都是重要的維係,在我的責任義務中,則是除了生命之外無足輕重的東西。在城市獵人的心目中,被保護者的生命高於一切,更是關係於能否在專業領域中生存下來的大事,關乎榮耀生死。
可今天,我似乎犯了一個大錯: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讓晨子這個重量級的被保護者自己出走了。
與自責與懊惱無關,懷疑自己是不是近期壓力過大。5分鐘後,我開著一輛新配置的寶馬敞篷來到市中心一家名字叫紅磚坊的D廳門口,剛把鑰匙丟給停車小弟,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喧囂……
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熟人-哈,那不就是晨子?可她並不認識我。
此時的晨子,看起來更好看。
與往日的休閒打扮不同的是:她穿著一身黑色牛仔,一雙簡單乾練的低跟小靴,黑色絲襪。頭發長長的束在後麵,還綁著一個黑色蕾絲蝴蝶結。我注意到:夜總會門口很多的男子都在注意她,可是晨子似乎並未感覺到自己已經讓空氣加快了流動速度,隻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