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皇帝坐在轎輦之上焦急的催促著。
終於到了榮和宮,皇帝急忙趕到偏殿,隻見一名禦醫正在為岑思卿診斷。
見到皇帝到來,丁錦辰立刻上前行禮道:“微臣丁錦辰給聖上請安。”
皇帝顧不上丁錦辰,直接詢問道:“七殿下如何了?”
“回稟聖上,七殿下中毒仍然昏迷不醒。幸好,毒藥的劑量不足以危及生命。隻是...” 他話到一半,忽然麵有難色。
“隻是什麼?”皇帝慌忙問道。
丁錦辰繼續說道:“隻是,殿下體內的毒雖不足以致命,但是七殿下身子本就虛弱,加上之前受了七日的跪罰之苦,怕是有些承受不住。”
“你不是說沒有性命之憂嗎?為何會承受不住?”皇帝焦躁的繼續問道。
“殿下確實無有性命之憂,隻是不知何時才能蘇醒。”丁錦辰如實稟告道。
皇帝聽言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立在房內大喝道:“照顧七殿下的人何在?為何會出了這樣的事?”
素荷和衛淩峰立刻跪在了皇帝麵前,素荷先開口道:“回聖上的話,今日一早是奴婢親自為七殿下準備的早膳,也是奴婢親手送到七殿下的房內的。期間不曾有人碰過這些食物。”素荷說完,淚水伴隨著恐懼一同溢出了眼眶。
衛淩峰接著素荷的話說道:“今晨,殿下念及是六殿下的頭七,確實喝了幾杯酒。但丁禦醫已經檢查過了,這毒隻下在了飯菜之中,酒裡並沒有毒。”
”這酒沒毒,飯菜又是你們親自做的,那七殿下怎麼會中毒?難道有人在飯食做好之前便已經下了毒嗎?”皇帝憤怒地嗬斥道。
“這些做飯的食材是尚膳監昨日送來的,還沒有來得及檢查。”素荷忽然想到,於是對皇帝說道。
皇帝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監,太監立刻去榮和宮的廚房,將做飯的食材悉數全部帶了過來,攤在了屋內的地上。
皇帝看著這滿地的食物,竟然沒有一個是新鮮完好的,於是問道:“這是什麼?難道這就是你們給七殿下吃的東西嗎?”
“聖上息怒。”素荷無奈地說道:“原本,尚膳監送來的食材也不是這樣的。隻不過,自從七殿下被禁足之後,送來榮和宮的食材便都是如此了。奴婢也是每日挑選,摘出還新鮮的部分給殿下食用,不敢有絲毫怠慢。”
素荷回話的同時,丁錦辰已經開始檢查起這些食材了。很快,便有了結果,他立刻彙報道:“聖上,這食材果然有問題。” 他遞上一根插在蔬菜中的銀針,其中一端已變黑,分明是檢測出了有毒。
“立刻將尚膳監管事的叫來!”皇帝喊道。
一旁的太監不敢耽擱,立刻又跑去了尚膳監。
寢室內,皇帝看著昏迷之中的岑思卿,內心充滿了懊悔。他自責這幾日對岑思卿過於狠心,讓他即淋了大雨又頂著烈日,每日跪在這凹凸不平的鵝卵石上整整六個時辰。回想這些折磨,皇帝忍不住眼圈泛紅。
終於,皇帝伸手,撫摸了岑思卿的臉頰。他見岑思卿的睫毛微微顫動、眉心也微皺了起來,立刻激動地喊來了丁錦辰上前查看。
隻可惜,岑思卿還並未蘇醒。
皇帝又歎了一口氣,坐到了岑思卿的床邊,安靜的凝視著岑思卿的臉龐。
不久,尚膳局的掌事太監和他的幾名下屬趕到,一齊快步走了進來,然後齊刷刷的行禮後跪到了皇帝麵前。
掌事太監瞧了一眼地上攤著許多爛了的蔬菜,知道自己為難七皇子的事情定是藏不住了。於是,他滿臉惶恐,跪在地上不敢言語一句,隻等著皇帝問話。
“這便是你們尚膳監,給榮和宮送來的食材?”皇帝問道,聲音亦如暴風雨前的烏雲一般低沉。
“奴才該死,沒有親自檢查給榮和宮的食材,是奴才該死。”掌事太監立刻說道。
皇帝起身,抬腳一腳踹倒了掌事太監,然後暴怒的嗬斥道:“你確實該死!這些東西也是能給七殿下入口的嗎?”
掌事太監連滾帶爬的再次跪到皇帝麵前,聲淚俱下的開始求皇帝饒命。
“昨日的食材,是你們誰送來榮和宮的?”皇帝怒氣未減,繼續質問道。
“是...是奴才送來的。”跪在後麵的一名太監,聲音顫抖的回答道。
“朕問你,這些食材可是你準備的?是你在食材中下的毒?”皇帝狠厲的問道。
“不是,不是奴才下的毒。”這名太監已經嚇得失魂落魄,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答道:“食材...食材是奴才準備的。但是...奴才沒有給七殿下下毒,聖上...聖上饒命。”
皇帝聽著眾人的辯解,怒不可遏,抬手將一旁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然後,他轉身對尚膳監的太監們說道:“好,既然你們都不承認,那朕便將你們全部斬了!”
話音剛落,突然,另一名太監跪著來到皇帝麵前,驚慌的說道:“奴才想起來了!奴才們給榮和宮送食材的時候,有人攔住過我們,說是奉命來檢查食材的。在半路耽擱了好一陣,才讓奴才們把食材送來了榮和宮。”
“是何人?”皇帝問道。
太監們麵麵相覷,記不得那攔住他們的人是何人,隻記得那人也穿著一身太監服。
“那他又是奉了何人命令,來前查這些食材的?”皇帝追問道。
這次,幾名太監都都立刻想了起來,齊聲回答道:
“是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