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承輝帝的政治手腕,賈璉還是很佩服的,但也僅僅如此,這一切的基礎是實力。
皇帝有掀桌子的實力,所以他的政治手腕才能發揮作用。
實力是一切的基礎,這個道理走到哪都一樣。
這就好比兔子和燈塔之間的關係,航母下水了,餃子一鍋接一鍋的下了,打航母的原木,隱形飛機都有了,兔子想藏都藏不住了,那就不藏了。
內閣與皇帝之間的較量,永遠處於下風,除非皇帝被忽悠瘸了,那也不是較量,是擺布。
承輝帝的尺度把握的很好,一直在規則內,讓內閣背鍋的同時,也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這麼說吧,皇帝通過內閣來實現統製,而內閣則通過皇帝的授權來獲得權力,相輔相成。隻不過,文人的傳統如此,打孔孟那會就有給君王當老師的習慣。講克己複禮,講仁義道德,講民貴君輕。
不過怎麼說呢,儒家發展到後來,一點本事全在嘴上。這也許是皇帝願意用儒家的原因之一吧。
內閣諸公開始配合皇帝的節奏之後,政策推進的速度陡然加快,一直盯著的賈璉再次發現,真不能小看古人。所謂的預算製度,拿出一個草案後,具體完上的工作,全都是內閣在主導,各部配合完上。推進的速度很快,確保明年伊始各部各省都要上預算給內閣審批。
看出來沒有,因為沒有國會這麼個組織,預算製度給內閣帶來的好處更大,權力更大了。至於考成法,則在有條不紊的修改,情況如何賈璉沒去關心。他真正關心的還是促進和鼓勵工商強化外貿這條線。現在看來,皇帝還沒拿到內閣去商議,這讓賈璉有點遺憾。
這事情吧,賈璉也不說好壞,畢竟放出來的東西鬼知道會成長到哪個地步,畢竟這裡是華夏,古往今來商賈社會地位都不高。可是話怎麼說呢,這東西再可怕,也比當下的大周,一成不變的繼續下去要好很多。
宏觀的看,這個世界一直在變化,這個國家也一直在變化,不存在以不變應萬變的道理。
從皇帝的角度,其實有以不變應萬變的道理,那就是無論任何時候,都要善待底層庶民。隻不過皇帝距離底層百姓太遠了,想善待都未必知道怎麼去做。即便知道該怎麼做,也未必能落實。
什麼意思呢?通俗的講,你是底層的農民,皇帝下旨免除一年的錢糧,是好事吧?嗯,是好事。但你不知道。因為當官隱瞞了此事,勾結當地士紳,繼續征收稅賦,這錢不用交給國庫,而是士紳縣令知府甚至巡撫這一條線上的官員私分了。
這就是賈璉主張先整頓督察院的意思!這個部門要是不行,如何監督百官?權力的掌握者一旦失去了監督,後果太可怕了。
內閣增補的熱度重新燃起,掩蓋了之前關於考成法的熱度。對此,內閣顯得很安靜,畢竟這個事情熱一點不要緊,沒有考成法來的危險。
甚至內閣幾個人判斷,皇帝應該放棄內閣增補計劃了,最多搞個候補名單,等內閣出現空缺,依次補上。畢竟呼聲最高的林如海還年輕,尤其是林如海並沒有表現出對內閣增補的熱衷,相比之下,機會不大的王尚書,反倒是最熱情的那個。
緊接著林如海以總憲之名,對督察院為首的監察係統進行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整頓,導致十幾個禦史離開,新增補了一批年輕官員。
這麼一來,內閣增補計劃的熱度更高了,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嘛,等著看好戲的人很多。
天氣越發的熱了,賈璉上班的熱情一點都不高,也不是很能明白,紫禁城裡的皇帝為何能安坐不動,沒有去避暑山莊。
夏天對於賈璉而言,實在是悲喜交加。
這不,院子門落栓後,王熙鳳上身就一條肚兜,繞著在躺椅上的賈璉轉一圈,俯身在耳邊口吐熱氣:“爺,身子歇好了麼?”
閉著眼睛享受冰鑒裡逸散出來的涼氣,賈璉單單聽聲音就有了反應。卻依舊倔強:“熱,不想動!”
王熙鳳咬著嘴唇,掃了一眼,平兒識趣的招呼幾個丫鬟跟著出去了,彆在屋裡礙事。
被動的賈璉睜開眼睛,看著人菜癮大的王熙鳳雙手捂著臉動,可謂掩耳盜鈴的生活版。
可惜,沒多久,不想出汗的賈璉還是回到了主動的位子,出了好一身汗,完成了一筆大買賣。
一手拿著大毛巾在擦汗時,簾子撩起,平兒進來飛快地掃一眼累贅,端著銅盆進來,毛巾浸濕在溫熱的水裡,擰乾後給躺椅上癱瘓一般的王熙鳳擦拭,這份工作平兒已經很有經驗了。
京城的夏天經常沒有一絲自然風,擦拭身子後,不像出去喂蚊子的賈璉。選擇在竹床上躺著,下麵放個冰盆,舒服!
沒一會王熙鳳也過來了,一點都不在乎熱氣,非要擠在一起睡。孩子有奶娘帶著,她倒是輕鬆。
平兒不知何時出去的,公婆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主要是王熙鳳在吐槽。一會賈母如何,一會王夫人如何,一會邢夫人如何,總之能明顯的感受到,王熙鳳現在是真的飄。哎,飄就飄了,在外麵賣力的撲騰,不就是為了這個家麼?
早晨天剛亮就起來了,鍛煉身體這個事情,賈璉是不會懈怠的,我都穿越了,還不得多活幾年,有個好身體可以多浪幾年麼?
儘管不姓季,但某個方麵兩人的理念是一致的。
出一身汗,回來拿溫水衝個澡回來,王熙鳳已經起來並且穿戴爭氣,彆看她飄,晚上沒少吐槽,還是要早點去賈母跟前伺候著。
這就是封建禮教的威力!生活在這時代,就得按照規矩來。當然有跳出規矩的,但王熙鳳肯定不在其中。
任何一個人,跳出了這個時代的規矩都很難說是好事。
賈璉按住王熙鳳在飯桌前:“吃了早飯再去,那邊問起來就說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