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頓時眼睛裡起霧,雙目盈盈,賈璉抬手拍在肉多的地方,啪的一聲:“不想等會沒法出門,就不要這樣看著我。”
王熙鳳扭了扭腰,滿意的低頭竊笑,生了女兒後,王熙鳳危機感增加,作風也變的稍稍奔放。
賈璉一整天都賴在五城兵馬司,彆問原因,問就是衙門有錢,福利待遇高。不信你看看,辦事房裡擺著的兩個冰盆,躺椅上的賈大人,官服也沒穿,上身就一條褡褳,麵前一本書攤開,看一頁,喝一口冰鎮酸梅湯。
對麵的簡人達在彙報工作:“根據您的指示,下麵的兄弟們都要輪班,早晚兩班每天不超過四個時辰,午班兩個時辰。兄弟們都說跟著賈大人做事有福氣了。說起來,九門統製那邊就辛苦了,您不去看看?”
賈璉抬頭看一眼簡人達,表情看不出端倪:“少關心那邊,我就是掛個名,能白拿一份俸祿而已。對了,下麵的孝敬沒出簍子吧?”
所謂的下麵,自然指的是管轄範圍的灰色組織,夏天要給冰敬,冬天要碳敬,你可以不給,但後果自負。
賈璉知道這都是陳規陋習,但跟我有啥關係呢?五城兵馬司是督察院的下屬單位,經費方麵分到的就少,不創收飯都吃不飽。
“哎,現在京城的紈絝們,都不在外麵亂來了,遵紀守法的,日子不好過了。”簡人達對於今後的經費沒著落而憂心。
其實五城兵馬司來錢的路子很多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強力部門,隻是直屬領導夠強勢,簡人達這是貪心不足。
賈璉也沒管他的抱怨,就是覺得他有點閒,給他找點事情做:“讓人去把倪二叫來!”
倪二最近一直在城東,這裡打下來的地盤需要進一步鞏固。仗著賈璉的勢,這廝發展的還算不錯,沒人敢主動挑釁他。
得知賈璉召喚,倪二頂著烈日,快馬趕到。賈璉讓人給他找來水和毛巾,梳洗一番涼快點再說話。
倪二自然感激不儘,抓緊擦洗後,穿戴整齊進來:“二爺,召小的有何吩咐?”
“那個假尼姑,最近都在乾啥?還有,大熱天的城南那邊的家屬們,有沒有安排?”這兩個問題很有講究的,倪二聽了不敢多想,直接回答。
“假尼姑住進了東城一個宅院裡,平日不出門,也沒有跟人接觸,隻有一個老媽子,一個老仆人每日出門。現在每天都有兄弟盯著,您放心,不會出問題的。城南那邊,小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排,您示下。”倪二沒有任何自作主張,就當一個工具人。
“天氣熱,假尼姑那邊先這樣,涼快了再說。城南那邊,每天換著花樣,煮一點解暑的東西,免費讓神機營的家屬打回去喝。嗯,多放點糖!”
甜味能增加幸福感,賈璉現在不好明著去籠絡神機營的兄弟,暗地裡還是要做的。要知道,那可是賈璉身邊最近的武裝力量!工作做在前麵!
“小的明白,這就去安排。”倪二一個躬身要退下,賈璉抬手叫住:“開銷的銀子有麼?”
倪二恭敬的回答:“城東那邊每個月能收一千兩,每月給兩個姨娘交一半,還有五百兩足夠用的。”
賈璉覺得自己還是彆插手福利這些事情,畢竟該給多少,倪二更清楚。不過還是補一句:“逢年過節的,發點米麵油。得讓大家知道,跟著賈某人混,能過好日子。”這種灰色產業,也隻能讓倪二出麵去搞了。
倪二告辭出去,賈璉回到癱瘓狀態,天氣太熱了,做啥都提不起精神啊。
剛安靜一會,又有人進來了,門一開一股熱氣湧入,賈璉睜眼瞟一下,來的是賈蓉,後麵跟著個薛蟠。
有日子沒見這倆一起出現了。
“喲,薛大爺進京了,有日子不見了。”賈璉陰陽怪氣的說話,薛蟠一頭的汗水,上前弓著腰陪著笑說話;“璉哥這話說的,我這金陵京城兩頭跑的苦命人,可不興拿我打趣。”
賈璉坐了起來,語氣也好多了:“這麼熱的天你跑這麼遠的路,等秋天涼了再來不行麼?”
薛蟠脫了外麵的衣衫,坐下後端起柱子奉上的冰鎮酸梅湯嗎,一口氣乾掉一碗後,擦了擦嘴:“兩件事,受李逆案影響,朝廷裡一波接一波的事情,薛家身子骨單薄,我沒敢亂動,導致去年金陵分廠的收益分紅一直沒辦。眼下基本沒事了,母親一直催我北上。”
賈璉聽了前半段,見他停下,忍不住問;“還有呢?”
薛蟠壓低聲音;“皇商的事情雖然拿下了,但母親覺得還不夠穩妥,尋思寶釵年齡也不小了,想帶她進京住一陣,回頭有機會候選。”
賈璉看出來了,薛蟠的變化不小,知道為妹妹的未來擔憂了。彆看薛家是皇商,但商人就是商人。能與王家聯姻,那是因為王家需要薛家的財力。自身社會地位不高,有時候給了錢還辦不成事情。薛姨媽動了寶釵進宮的念頭,也可以理解。
畢竟這年月,一個商人太有錢了,沒有夠硬的靠山,真是太危險了。
賈蓉見薛蟠欲言又止,立刻道:“柱子,帶我去洗一洗。”
柱子趕緊答應,領著賈蓉去了彆的房間,好好熟悉一番。
看著日漸沉穩,有大將之風的賈蓉出去,賈璉心裡頗為感概。
薛蟠再次低頭,更低的嗓音道:“我猜測,母親帶著妹妹來京城另有想法,怕是想與寶玉結親。她以前提過,被我攔著了,這是不死心啊。”
嗯,薛蟠從利益上來講,與賈璉的關係更近一些,受到賈璉的影響,他也看不上寶玉,這不是薛姨媽有想法麼?
聽懂的賈璉無語的看看薛蟠道:“這事彆攔著,等姨媽進京,親眼看了再說。你說多了,她反而不喜。京城裡不缺好人家,你妹妹的婚事,可以慢慢的找,總能找到比姨媽想的要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