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則上這個新的臨時特設衙門隸屬督察院,從級彆上來講不高,權責也比較單一,監督三項政策的推行。
這種部門的處境就比較尷尬,監督嘛,走馬觀花是監督,走過一隻螞蟻都要翻過來看看公母也是監督。
受監督的部門配合工作是監督,不配合工作,千方百計製造障礙,也是監督。
這種情況下,政治環境和部門的首腦就很關鍵了。
如果像燈塔國那種情況,又趕上有個素人總統,派出去的調查人員連飛機都一起掉下來。總統怎麼了?查我就等著背後中八槍自殺吧。
大周眼下的政治環境不錯,皇帝極為強勢,並且連續的清洗勳貴和文臣兩大集團,加之兵權在握。
這種情況隻能文鬥了,武鬥等同於謀反。要被誅九族的。
文人嘛,造反的案例不是沒有,隻不過要看時候,黃巢和洪秀全造反之時,不但自身是讀書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武裝班底。黃巢是私鹽販子的出身,洪秀全為首的一群人,馮雲山等都屬於地方豪強。
隻能說,從概率來講,文人造反是少數,這就像小布爾喬亞群體,多數人天然帶著軟弱性。
不能來武的,剩下的隻能是來文的。
玩這一套賈璉不算高手,但他出身好,隨時可以在文武之間轉換。
還彆說什麼【災星】,這就是一個給人貼標簽的手段。賈璉真正令官場聞風喪膽的是他的作風。
我不主動針對任何人,但是有人人針對我時候,一定是要進行最到位的反擊。
聰明人很快就發現,賈璉其實鮮有主動去針對誰,差不多都是被針對了進行反擊。
眼下的所謂三大政策,在滿朝文武看來,哪裡是賈璉的建議,根本就是給皇帝背鍋。
是,不能搞皇帝,還不能搞一條狗,這種說法沒錯的。
問題是賈璉出身國公家庭,不是一般的狗,是哮天犬。一個不高興就去食日。
這種人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稍微一個不配合,惹怒了他撲上來撕咬,真正的叫得不償失。
最最關鍵的是,賈璉的觸手並沒有伸進文官的地盤。雙方沒有根本利益上的衝突。
實際上恨不得賈璉去死的人,還是在勳貴的圈子裡。叛徒嘛,人人得而誅之,除非成為新的勳貴領袖。
秦本重等人發現新衙門似乎很厲害的時候,心態也發生了變化。他們又不是傻子,督察院都拿戶部不能怎麼樣,這個新衙門能強到哪呢?
結論很自然的就出來了,部門老大厲害唄。
戶部這邊手續辦理的很順利,回到新衙門的時候,這幫人的心思全都活絡了起來。
一開始覺得是個得罪人的苦差事,現在發現不對啊。
秦本重把眾人叫一起道:“在下就是個臨時的跑腿,今後的公務該如何展開,我認為隻要聽賈大人的差遣就成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眾人的腦海中還都在回想此前戶部那一幕呢,走到哪戶部的官員都非常的客氣。再往前想,吏部那邊也挺客氣啊。
【我算老幾啊?人家憑什麼對我客氣了?憑我在京城等了半年都沒補上缺?】
【在京城那麼長時間,一個待缺的官兒,受的白眼還少麼?】
類似的想法,在每個人的腦海裡浮現。
結果就是秦本重提出建議,眾人沒怎麼多費工夫全都表示附和。
也就是賈大人不在跟前,否則得給賈璉磕一個,表示今後跟著賈大人,三天餓九頓也在所不惜。
賈璉可沒覺得這份新差事有多了不起,首先就是個得罪人的活,監督的尺度很難把握。抓的太嚴不行,太鬆也不行。
這三項事務,一個搞不好,結果真就是滿朝的死仇。說的難聽點,承輝帝是真沒安好心。
安排這個差事給賈璉,無論賈璉怎麼搞,皇帝都是不虧的。
單單賈璉的名聲,就能讓文官們不敢把事情做的太過分。如果賈璉認真工作,把人都往死裡得罪了,承輝帝睡覺都能笑醒。
即便賈璉摸魚,因為身份和職位的緣故,也很難在文官集團那獲得信任,更彆談打開局麵,形成屬於自己的文官勢力。
承輝帝確信,賈璉這人大概是很懶的,但絕對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勾結文官放水的。
當然了,這也僅限於現在的賈璉,因為他太年輕了。年輕,意味著難以服眾。
六個人決定先抽簽分組,完事後分三組,臨時負責人秦本重去找賈璉,發現上司不在新衙門裡頭。
攔著一個小吏打聽消息,得知賈璉出去了,具體去哪不得而知。
新衙門裡什麼都沒有,沒有老人請教,也沒有卷宗可以學習。六個人有點懵圈,一時無事可做。
於是把十幾個辦事的小吏都召集起來,挨個的了解情況。
這幫吏員的來處比較集中,五城兵馬司那邊的關係來的占大半,一小半是神機營的家屬。優點是都比較年輕,缺點還是都比較年輕。
賈璉當然不會呆在新衙門裡浪費時間,三個項目的推進,賈璉早想好了,直接盯著三個閣臣就是了。事情是閣臣督辦的,新衙門的人沒必要下基層去督辦,就把閣老那邊的文書拿回來審閱即可。這麼做的好處,出了事情能摘乾淨自己,即便有監督不利的罪名,那也是輕罪。
午飯後有人給六個新人送來相關的材料,年底前朝廷推進的三個重大項目的方案,大家先看文字資料,熟悉情況,具體的工作等明天再安排。
至於上司賈璉的神出鬼沒,經常找不到人的現實,大家今後慢慢的適應就是。
眼下這點俸祿,賈璉覺得上半天班都是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