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三年了,終於回來了(2 / 2)

都不用承輝帝回答,孔照便接過去:“臨時的左軍都督再掛一個名就是了,李相倒是啥都夠格,玄理不照樣陽奉陰違。”

梁道遠也站出來附和道:“李相的奏報,我也看了,玄理一直在暗示李相趕緊回京呢。當初就不該選他出任山海關總兵。”郭衍也跟著接一句:“養寇自重,長此以往,怕是要停掉不聽宣了!”

這話有點牽強了,玄理那是養寇自重麼?東平王的實力,遠在山海關駐軍之上。

孔照道:“陛下,眼下天氣熱,不宜再動兵,不如等到秋高氣爽,神機營的元氣徹底恢複,再論此事。”

承輝帝聽了沒立刻說話,思考了好一陣子才道:“如此,李相需再辛苦數月了。”

潘季馴和郭衍互相看看,心裡默默的想【這會李馳未必想回京呢。】

顯而易見的是,西北各軍鎮在這次軍事行動中的表現,可以說令皇帝與內閣徹底的失望了。但話怎麼說呢,作為閣臣,手下不能沒有做事的。沒有自己的勢力,在內閣說話的聲音都不響。李馳長期在南方為官,很難被此事牽扯進來,躲在山海關清閒的過日子不好麼?回來蹚渾水乾啥?

再說了,處理三邊的時候,閣臣們當然要爭取把處置權抓在手裡,這樣才能儘力的保護好自己人。

你看,皇帝要整頓吏治,內閣大臣們要保護自己人。

矛盾總是無處不在的,李馳留在遼東牽製玄理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三邊各鎮的官員,賈璉已經殺了一批了,剩下的官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梁道遠一開口就是錨定物,搞標準。

承輝帝習慣了這種又矛盾又合作狀態下的拉扯,儘管很不滿梁道遠的先聲奪人,還是認可了他的最低標準是不殺。

“山西巡撫、布政使於賊寇入侵期間毫無作為,朕意抄家罷官!大同雲州兩地知府,貶為庶人!流放嶺南!”承輝帝是懂什麼叫生不如死的,這個處置的理由很充分,也是針對梁道遠去的。他是吏部尚書,巡撫、布政使的職位,與他的關係很大。至少一個識人不明的罪名是擔下了。

伱不是想搶先出招,定一個調子麼?好啊,接下來就受著吧,誰說一定要殺人的?

承輝帝上來就決定了四個官員的命運,算是給內閣狠狠的一擊。

孔照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梁道遠,知道他的難處,但還是看不上他先出招的舉動,事先居然沒商量啊。

從張家口到大同沿線的官員,這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要清算責任的。承輝帝不走尋常路的先處置了山西兩個主官,打了內閣措手不及。

你還沒法反駁,皇帝的權威不說,理由很充分。快兩個月的時間裡,山西方麵真就是毫無作為。

哦,還是有作為了,搞了幾次募捐活動,弄到了十萬兩銀子。就這,賈璉到大同之後,駐軍糧草不足一個月,難民救濟更是無從談起。

有趣的是,賈璉罪責,沒人去提。算是一次交易吧,內閣不找賈璉麻煩,承輝帝認可這次不殺人。

隻能說承輝帝認識到了一個問題,皇帝過於專權,沒準還是會出現下一次內閣無計可施的局麵。內閣要調整,要能擔事情,就得有權利。

隻不過怎麼說呢,皇帝放權不是為了眼下的內閣,而是為了今後的內閣。

經過這次的事情後,承輝帝的風格也有所改變了,一點一點的改掉過去的做法。

回到家裡的賈璉,受到了隆重的歡迎,賈家但凡是有點地位的,除了賈敬之外,全都出場迎接賈璉回家。

沒看見賈敬,賈璉心裡暗暗鄙夷,原著中秦可卿的葬禮,賈敬不肯耽誤修行,不曾回家。後來家裡祭祖,他倒是回來主持了。

不是說好了跳出紅塵麼?

賈璉身上的味道太大,所以,賈母主持的迎接儀式熱烈短暫,賈璉回家後先泡澡。

一個人靠在浴桶上時,腦子裡開始複盤,不洗澡不是沒條件,而是故意為之。不是想惡心皇帝,而是想讓皇帝看到狼狽的一麵。

說起來賈璉這一路也確實太累了,躺在浴桶裡沒一會就睡著了。王熙鳳等人進來幫忙洗澡都沒察覺到,迷迷糊糊的洗好了才算醒來,回書房躺下就睡著了,平日裡不怎麼打鼾,這回也是鼾聲雷動。

一覺醒來已經是次日午後,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疼。

躺著的賈璉真的是一動不動,不是沒力氣,就是不想動。

睜眼躺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憋的受不了才起來。

看見進來跟前伺候的人是襲人,賈璉頗為意外:“怎麼是你?”

襲人眼神往下飛快掃過,臉便紅了,低聲道:“大奶奶和姨奶奶們,身子不便。香菱前日夜裡受了涼!”

賈璉嗯了一聲,任憑襲人伺候著收拾完畢,一身居家便裝吃回家的第一頓,襲人在一旁說起昨晚上準備的洗塵宴席。

“赦大爺和珍大爺都喝多了,蓉大爺留了話,爺醒來了讓知會一聲,薛家人到了京城。老太太昨晚上早早就回去休息了,二奶奶和姨奶奶們也沒多留。”

賈璉一邊喝著清淡的小米粥,一邊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今後該做的事情。

有的差事能辭掉還是辭掉吧,就算皇帝不允許,也該像九門鎮守統製那樣,掛個名就好了。

今後還是專心做兩件事情,一個是研發司,一個是要搞一門新學問,要開宗立派。

賈璉在家裡休息的時候,遙遠的廣州卻發生了一件影響深遠的事情。

一支龐大的船隊出現在廣州外海,虎門炮台立刻動了起來,火炮都裝填完畢了。

飲水船載著一個戰戰兢兢的水師小官和通譯,靠近船隊之後才發現,船頭甲板上的人身穿大周服飾,個個激動的人在發狂。

郭鬆濤趴在船沿上,雙目含淚的看著前方的廣州城,激動的喃喃自語:“三年了,總算是回來了。”

另一艘掛著英倫旗號的戰艦納爾遜號上,英國使團的正副團長,表情凝重的放下望遠鏡。

“眼前的炮台修的極為堅固,即便把所有炮彈打完,也無法摧毀,隻能另尋地方靠岸,迂回進攻炮台。”

“好了,沙遜,我們是使團,不是來打仗的。大英帝國在海上無敵的前提是東方大國並未介入大海,否則以東方大國龐大的國土以及人口數量,驚人的貿易順差,打造一支強大的海軍並不難。所以,收起你的傲慢吧,皇家海軍不是你們這群鴉片販子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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